郝梅也问:&ldo;为什么?&rdo;‐‐她问得那么庄严。
不料陶老师生气了,用黑板擦拍了一下讲课桌:&ldo;为什么,为什么!哪来那么多为什么?现在还不到告诉你们的时候,翻开课本!&rdo;
王小嵩看见吴振庆将自己的课桌抬起一角,猝然一松手,课桌腿击地,发出很大的响声。
陶老师问:&ldo;谁?谁弄的响声!&rdo;
没人承认。
他的目光在同学们脸上扫来扫去,王小嵩一接触到他的目光,赶快避向别处。
陶老师盯着王小嵩:&ldo;是你吧?&rdo;
&ldo;不是我。&rdo;
陶老师问王小嵩同桌的郝梅:&ldo;是不是他?&rdo;
郝梅说:&ldo;不是他。&rdo;
陶老师踏下讲台,走到王小嵩跟前:&ldo;你站起来。&rdo;
王小嵩站起来了。
&ldo;你要诚实地回答我,&rdo;陶老师严厉地说,&ldo;你看没看见是谁?&rdo;
王小嵩摇头。
韩德宝暗暗向男同学们发出&ldo;信号&rdo;。
陶老师也摇头:&ldo;我看得出来,你在撒谎!&rdo;
王小嵩说:&ldo;你干吗缠住我没完没了的呀!&rdo;
韩德宝作了一个手势。
男同学们顿时都用双手拍桌面,并跺脚,齐声喊:
&ldo;我们要见赵老师!&rdo;
女同学们也立刻效仿,也喊:
&ldo;我们要见赵老师!&rdo;
&ldo;我们要见赵老师!&rdo;
吴振庆说:&ldo;咱们到教员室去,把赵老师请回来!咱们不要这个&lso;陶渊明的陶&rso;!&rdo;
于是全体站起,涌出教室。
吴振庆&ldo;一马当先&rdo;和同学们闯入教员室。
教员室没有赵老师。
郝梅指着一处:&ldo;赵老师的桌子原先就在那儿。&rdo;
显然‐‐赵老师的桌子被搬走了。
吴振庆问:&ldo;我们赵老师呢?&rdo;
徐克问:&ldo;他到哪儿去了?&rdo;
韩德宝说:&ldo;为什么不让他和我们见上一面,不让他和我们说几句告别的话?&rdo;
几位男女老师,有的低下头,掩饰地整理什么东西,有的,则干脆起身躲出去了……
三十一
陶老师追来了:&ldo;你们也闹得太过分啦!你们简直放肆得没边啦!好,我现在告诉你们,他在课堂上说,我们国家有的地方正在饿死人,有的地方像旧社会一样农民四处逃荒,你们谁敢说他没说过这种话?你们知道这是什么性质的问题么?这是在我们社会主义的神圣课堂上,对我们社会主义进行诬蔑!他如果真的同情农民,为什么还亲自带你们到郊区去抢农民的菜?回答呀!校领导接到家长的反映,批评他,他还拒不认错!还当面对校领导继续说一些反动的话!这样的人还能让他继续当老师么?他还配么?&rdo;
同学们一时全都呆愣住了。尽管看得出来,他们心里都有些不服,都在替赵老师愤愤不平。
郝梅说:&ldo;不是抢的!是农民送给我们的!&rdo;
一位女老师说:&ldo;郝梅!你不应该这样!你是你们班品学兼优的好学生之一嘛,你怎么能够将自己混同于一般同学,也跟着乱来呢?这是阶级斗争的表现,同学们,等你们今后长大了,渐渐就都能明白了!快都回去上课去吧!&rdo;
还是那一条胡同口。
吴振庆和徐克拦住了张萌。
吴振庆厉声呵斥:&ldo;说!怎么回事儿?&rdo;
张萌说:&ldo;什么怎么回事儿啊?&rdo;
吴振庆从兜里掏出一把小刀:&ldo;是不是你向学校打的小报告?不说老实话,一刀把你鼻子削下来!&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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