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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第2页）

三十四

&ldo;老师，您现在在哪儿？我好告诉同学们，我们好去看您。&rdo;

老师迅速地擦了一把眼睛，抬头注视着他说：&ldo;你们不必去看我，你替我给同学们捎个话，就说我嘱咐大家，我希望……大家都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rdo;

王小嵩庄重地点头。

饭店老师傅刚才把头伏在手臂上，好像在打瞌睡，现在不知为什么他又抬起了头说：&ldo;哎，我说，你们别在这儿聊哇。一个大人和一个孩子，有什么好聊的呢？&rdo;

老师自豪地说：&ldo;这是我学生！我当过他班主任！&rdo;

老师傅又&ldo;友邦惊诧&rdo;了：&ldo;学生！噢，好哇，好哇，桃李满天下么！不过，那也别在这儿聊啦。&rdo;

妹妹说：&ldo;哥，我要撒尿。&rdo;

&ldo;等一会儿！&rdo;

&ldo;我憋不住了！&rdo;

王小嵩说：&ldo;真烦人！这么大了，还连裤带儿都不会解！&rdo;

他起身带妹妹往外走。

老师傅说：&ldo;走远点啊！别让我在这儿门口冻一片尿冰！&rdo;

王小嵩带着妹妹回来时，老师不在了。

他问弟弟：&ldo;我老师呢？&rdo;

弟弟说：&ldo;你刚出去，他就走了。&rdo;

王小嵩对老师傅说：&ldo;您怎么让他走了呢？&rdo;

老师傅说：&ldo;你这孩子。我留下你们吃了喝了，就不错了。还有义务替你看着你老师么？他长腿的一个大人，要走，我能拦住他么？&rdo;

王小嵩推开门大喊：&ldo;老师……&rdo;

寒夜之中，远远地传来稀疏的鞭炮声‐‐这里一响，那里一响。

当天夜里，黑暗之中王小嵩大喊：&ldo;妈，妈，快开灯！&rdo;

灯亮了，母亲欠身问：&ldo;怎么啦？做噩梦了？&rdo;

&ldo;妹妹尿炕了！&rdo;

妹妹却仍熟睡着。

母亲赶快将妹妹挪入自己被窝，瞧着被尿湿的褥子沮丧地说：&ldo;唉，刚刚拆洗过的褥子。&rdo;

王小嵩又一次惊叫：&ldo;不好啦，弟弟又尿了！&rdo;

母亲推推弟弟：&ldo;小二小二，憋住一会儿，你快给他端尿盆来呀！&rdo;

王小嵩蹦下地端起了尿盆。

弟弟却推而不醒，在被母亲扶起时，已尿出了一大半。

王小嵩只端着尿盆接了一小半。

母亲说：&ldo;瞧，刚刚拆洗过的两床褥子，都尿了！大冬天的，这可怎么整？&rdo;

母亲紧接着埋怨王小嵩：&ldo;你说你带他们吃点什么不好？干吗喝豆浆呀？而且还每人喝两大碗！&rdo;

王小嵩也不分辨，放下尿盆，自己也睡眼惺忪地对着尿盆哗哗撒起尿来……

大年初一。

王小嵩在看锅煮饺子。

母亲向窗外望望说：&ldo;有点儿太阳了。&rdo;抱起褥子出去晒。

母亲回来又抱起第二床褥子时，瞪着弟弟妹妹说：&ldo;你们干的好事！这大年初一的，多让人笑话！&rdo;

弟弟妹妹似乎无地自容的样子。

王小嵩和弟弟妹妹津津有味地吃饺子时，母亲却站在桌子那儿，背对着他们又说：&ldo;坏了！坏了！&rdo;

王小嵩和弟弟妹妹住了口，一齐不安地瞧着母亲。

母亲转过身，手掌心又托着一斤粮票：&ldo;妈昨天晚上忙乱中，给了你们一斤新发的粮票。该花掉的这一斤，却没花掉！唉，唉！&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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