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他妈的。那咱们明天就给他来个不客气!&rdo;
忽然他们都不说话了,都盯着同一个方向‐‐一个男孩子背着一个口袋,几个男孩子跟着追问:
&ldo;在哪儿撸的?&rdo;
&ldo;在我爸工厂!&rdo;
&ldo;你爸工厂在哪儿?&rdo;
&ldo;告诉你们也白搭!你们进不去,有门卫!&rdo;
&ldo;那……分给我们点儿行不行?&rdo;
那男孩子加快了脚步。
跟随着的依然跟随着:
&ldo;不给,也不告诉,我们可抢啦!&rdo;
&ldo;抢!&rdo;
于是跟随者们一拥而上,从那男孩子肩上抢去了口袋,互相争夺着。
那男孩子不顾一切地捍卫自己的&ldo;果实&rdo;,被推到了。
吴振庆高喊:&ldo;不许欺负人!&rdo;
三个好朋友路见不平,跑了过去。
&ldo;强盗&rdo;们用单帽、衣襟和兜,抓抢着撒在地上的榆钱儿。
等三个好朋友赶到,&ldo;强盗&rdo;们已经没影了,满地散布着榆钱儿。
那个男孩子哭着走了。
徐克说:&ldo;哎,你别走哇!我们帮你搂起来。&rdo;
那个男孩子头也不回地走着。
吴振庆说:&ldo;哎哎,你还要不要了!&rdo;
男孩子抹着眼泪走远了。
三个好朋友不由得同时从头上摘下单帽铺在地上,捡起了榆钱,捡着捡着,不知什么时候,有一双枯瘦的老手也伸了过来。
他们抬起了头,原来是三奶。
吴振庆说:&ldo;三奶,您怎么走到这儿来啦?&rdo;
三奶不言语,光自捡了榆钱儿往衣襟里放‐‐看得出,她神经有些不正常了……
他们将他们帽子里的榆钱儿,都倒入三奶衣襟。
王小嵩和徐克一边一个搀着三奶回家。
四十一
徐克倒退着走在三奶前边,说着:&ldo;三奶,明天我们保证给你撸老多老多榆钱儿!那才大呢!&rdo;
夜里,王小嵩做了一个梦,梦见他牵着一条大狼狗,巡逻在一片榆树林中。树树榆钱儿肥绿诱人。
吴振庆和徐克骑在树枝上,边撸边吃。
一些男孩儿女孩走入树林,他挡住他们‐‐而他们出示写有&ldo;允许证&rdo;三个字的证件。
王小嵩接过去,煞有介事地看‐‐上有&ldo;王小嵩签发&rdo;五个字。
被允许的孩子们一个个行鞠躬礼走过。
郝梅也挎着个篮子来了,也要掏&ldo;允许证&rdo;。
王小嵩矜持地摇头摆着手,表示&ldo;免了&rdo;的意思。
郝梅从他面前笑着走过。
狼狗突然挣脱带子,叫着去追郝梅。
王小嵩喊叫着追狼狗。
梦醒了……
第二天,三个好朋友下了学又来到那个苏联&ldo;老大哥&rdo;的墙外。他们伫立在树下,仰头一望,傻了。一夜之间,树枝上的榆钱儿不但被撸光了,连有些树枝也被折断了‐‐显然是被人从外面干的。
他们互相瞧着,神情沮丧之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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