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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第2页）

王小嵩点了一下头，郑重其事地又向她俯下头去。

郝梅闭目仰脸静静期待着……叭哒一声‐‐一条鱼从桶里蹦到车上，吓了他们一大跳，吓得郝梅立刻睁开眼睛。

他们见是鱼发出的声音，相视一笑，都不禁有几分难为情。

郝梅主动用双臂搂住了王小嵩的脖子‐‐青春的嘴唇渐渐吻在了一起。一旦吻在一起，就吻得那么激烈，那么炽热，那么深长，仿佛已无法分开……

老牛不知为什么竟开始走动，一下将他们晃下了车。

他们同时跌倒在深草中。

有鸟从深草中惊飞。

连队。一个很小很小的小卖部。

卖货的女知青在给一位家属打酱油，之后从货架上拿了两盒烟给一老战士。

郝梅走入。待那老战士和家属离开，才凑向柜台，搭讪地：&ldo;小刘，忙不忙？&rdo;

女知青说：&ldo;百十来口人一个小连队，忙嘛呀！我还显冷清呢！你买点儿嘛？&rdo;‐‐一口浓重的天津腔。

&ldo;什么也不买，我是来告诉你……我采那些木耳，都不要了……都给你吧。&rdo;

&ldo;那我可感激不尽了！你这人，就是好，长得好，心眼也好！姓郝，你是姓对啦！&rdo;

郝梅难为情地笑笑：&ldo;小刘，能不能再卖我两盒儿……那个……那个……&rdo;她难以启齿，干脆来了句拼音&ldo;yan……&rdo;

八十八

&ldo;烟？&rdo;

郝梅点头……

女知青严肃起来：&ldo;那可不行！上次偷偷卖给你两盒，十来天我心惊肉跳的！要是被连里发现了哪个知青吸烟，一审问，是从我这儿买的，了得么！&rdo;

&ldo;吸烟的人绝不会出卖你，我敢保证。&rdo;

女知青摇头：&ldo;你甭拖我下水了！再说，你不等于是用木耳贿赂我么！&rdo;

&ldo;我……别当真……我跟你开玩笑呐。&rdo;

她失望地走了。

女知青喊着她：&ldo;木耳，还给不给我了？&rdo;

郝梅回头，强装笑脸：&ldo;给！一定给……&rdo;

郝梅沮丧地从一家家园栅栏外走过。

她站住了‐‐一根竹竿上，晾着烟叶。

她向院子里望‐‐那家门上着锁。

她四面环顾。静悄悄无人影。

她突然从竹竿上扯下几挂烟叶，掖进衣下。

一条大狗突然在院子里吠叫起来。

郝梅慌恐，转身便跑……

她没命地跑在草甸子里，鞋掉了顾不上捡。

她终于站住，喘成一团，蹲在地上。

她脱下外衣，将烟包起，用草遮住。

夜晚，湖畔的破庙外星斗澄洁，圆月含羞。

破庙的剪影非常清晰，马灯和灶火相映的微光，从断壁、檐角和庙门投出。

吴振庆靠着被子，双手捧着鸽子，在和鸽子交谈：&ldo;白姑娘，白姑娘？能听懂我的话吗？我喜欢你！明白吗？明白你就点一下头儿。&rdo;

鸽子自然不明白，也不点头。

徐克说：&ldo;我说，你成天价像个老太太，叨叨叨，叨叨叨，让人听了烦不烦啊？哪天我非把它烧着吃了不可！&rdo;

&ldo;你敢！&rdo;

正在用胶布贴衣服的王小嵩说：&ldo;你俩怎么像两只狗似的，不是你咬我，就是我咬你？&rdo;

韩德宝在闹肚子，他说：&ldo;嗯……又来了。&rdo;提着裤子蹦下床。

他出了庙门，习惯地仰头望望天，继而朝湖上望去，表情渐渐发生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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