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嵩说:&ldo;都别盯着她看了!睡觉,明天把她送到边防站去。&rdo;
韩德宝说:&ldo;要不要把她捆上?她跑了怎么办?&rdo;
&ldo;她还能跑到哪去?&rdo;
吴振庆将王小嵩扯到一旁,耳语了一阵,王小嵩点点头。吴振庆将枪栓卸下,压在自己枕头底下。
王小嵩说:&ldo;情况特殊,今天需要值岗‐‐第一班是我,第二班是德宝,最后一班是振庆。&rdo;
早晨。兴凯湖水波粼粼无比平静。阳光遍洒湖上,它是那么的温柔。
这几个小伙子当时没有想到。那个叫娜达莎的苏联少女,不但会说中国话,而且说得不错。她终于开口告诉他们,她从小曾和父母在中国生活过。如果两天内她不能回去,她就报考不了歌舞团了。而将她送到边防站去,她的人生理想肯定成为泡影。也许由于她是一位美丽的少女,也许由于她曾在中国生活过,并且会说中国话,也许因为她有实现理想的机会,而他们没有,也许……总之,我们的小伙子们,决定为她冒天下之大不韪。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他们这一种决定,不单是弗洛伊德心理逻辑在支配……
四只手叠在一起,表示着决心。
韩德宝说:&ldo;咱们这几个穷哥们儿,长这么大也没被人求过,不知道被人感激是什么体会,咱们就发一回慈悲吧!&rdo;
徐克说:&ldo;我倒不是心软,我是……心里早他妈憋着有机会做一件&lso;犯上&rso;的事儿!&rdo;
吴振庆说:&ldo;谁如果泄露了这件事,就自己把舌头割掉!&rdo;
王小嵩回头对娜达莎说:&ldo;你放心,天黑我们送你从湖上过去。&rdo;
娜达莎喜出望外地笑了。
吴振庆等三人又驾船下湖了。同时草甸子上出现了郝梅的牛车……
牛车在破庙附近的大树旁停住,郝梅从车上抱下几抱草扔在地上喂牛,之后向破庙走来。
王小嵩迎出破庙。
王小嵩搭讪地说:&ldo;这么早就来了?&rdo;
&ldo;我喜欢早早的,一个人坐在慢腾腾的牛车上,穿过桦林,穿过大草甸子……你怎么没下湖啊?&rdo;
王小嵩不自然地说:&ldo;我……身体有点不舒服……&rdo;他时时挡着郝梅的视线。
然而郝梅还是发现了娜达莎从柴草堆下暴露出的半条腿。
郝梅走过去一下子拨开了柴草。
娜达莎不得不站了起来。
郝梅又惊讶又生气地问:&ldo;她是谁?&rdo;
王小嵩说:&ldo;她……她叫娜达莎。&rdo;
九十
郝梅转身便往外走。
&ldo;郝梅!你听我解释……&rdo;他追出了庙门,急急地向郝梅解释着……
他们在牛车前站住了。
郝梅说:&ldo;我怕……这样的事要是让连里知道了……你还是把她送到边防站去吧。&rdo;
王小嵩说:&ldo;四个人昨晚一块儿决定的事,我怎能出尔反尔呢?&rdo;
&ldo;可你是班长。&rdo;
&ldo;别怕,你不说,我们都不会说的。没有人会知道。&rdo;
&ldo;可是万一……我已经是改造对象的子女了。&rdo;
王小嵩轻轻拥抱住她:&ldo;记住,如果真有什么万一,你一定要坚持说你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不知道!记住了吗?&rdo;
郝梅点点头,偎在王小嵩胸前:&ldo;我不是不善良……我也替你们几个担心。&rdo;
夜。两条拴在一起的船无声地驶在湖上‐‐王小嵩划一条,吴振庆划一条,娜达莎坐在吴振庆划的那条,也是她自己的那条船上。
水面如镜,船像在玻璃板上划行。桨叶击碎倒映在湖面上的星光月影……
前面船上的王小嵩,朝后面船上的吴振庆作了个球赛裁判的&ldo;停止&rdo;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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