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克歉意地笑了笑:&ldo;我这人你还不知道?就是不爱写信。&rdo;
王小嵩说:&ldo;你们去送我那一次如果也算上,可以说是两次。&rdo;
徐克更正说:&ldo;那一次不能算。没见上面,只听到声音,哪能算?&rdo;
韩德宝说:&ldo;要不算,我俩也只见过一次。&rdo;
徐克说:&ldo;想想好像一场梦,咱们今天才算聚齐在一块儿。&rdo;他腰间的bp机响了,他取下看看,说:&ldo;有人呼我,我去去就来。&rdo;
吴振庆说:&ldo;倒是我和小嵩这九年多见了一面,那次我探家,正巧你也从大学探家,记得吗?&rdo;
&ldo;记得,因为我母亲病了,三年大学期间,我只探了那一次家。&rdo;
吴振庆:&ldo;我那一次探家,成了勤务员,先是帮小嵩把他母亲送进医院,紧接着又帮徐克他父亲,把徐克母亲送进了医院。&rdo;
韩德宝问:&ldo;徐克母亲就是那次去世的吧?&rdo;
吴振庆点点头。
徐克回来,落座说:&ldo;吃啊,吃啊,别光说不动筷子啊!&rdo;
bp机又响。
徐克取看,嘟哝一声:&ldo;他妈的。&rdo;又欲起身离去。
吴振庆将他扯坐了下去:&ldo;你不理它,它能咬你一口不?&rdo;
徐克只好乖乖坐下了。
bp机响个不停。
吴振庆将筷子往桌上轻轻一拍,不悦地:&ldo;你能不能让你那玩艺儿不出动静啊?&rdo;
徐克说:&ldo;你不让我去打电话,它可不就还响呗,要不我买它佩在身上干什么?&rdo;
吴振庆笑了,像小时候那样,在徐克头上摩挲了一下:&ldo;去吧去吧,别误了你什么大事。&rdo;
三人笑望徐克离去。
韩德宝说:&ldo;小嵩,你父亲怎么去世的?几次去看大婶,我想问,都没敢深问。怎么原来按烈士对待,现在又不按了?如果真处理得不合理,我可以帮你找找有关政府部门,去封信问问。&rdo;
王小嵩说:&ldo;那时他在四川,单位分成两大派,有一派拦了一辆车,全副武装地去攻打另一派,可司机恰恰是另一派的,按当年看,表现得相当英勇壮烈,把车直冲着山崖开下去,还喊了一句令人崇敬的口号。结果和全车人同归于尽,我父亲也在车上……&rdo;
韩德宝问:&ldo;你父亲是哪一派的?&rdo;
&ldo;哪一派也不是。他衣兜里揣着火车票,他是接到家里的电报,着急回家看我母亲,搭上了一辆不该搭的车……两派当年争着把他算成烈士……要不上大学哪能轮到我呢?&rdo;
吴振庆说:&ldo;一提起文化大革命,都光说红卫兵如何如何,仿佛天翻地覆慨而慷,全是红卫兵在发狂。大中小学生当年全加起来有多少?不过就几千万么,可全中国当年有八亿人。&rdo;
一零八
徐克回来落座。
吴振庆又摩挲了他的头一下说:&ldo;从现在开始,你老老实实坐下说会儿话。你那玩艺再闹动静,我可给你摔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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