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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第1页）

徐克一把将穿着睡裙的小俊从床上拖了下来，拖到了另一房间，指着床问：&ldo;这是什么？&rdo;

&ldo;床。&rdo;

徐克又将赤着双脚的小俊拖到了客厅，指着沙发问：&ldo;这是什么？&rdo;&ldo;沙发。&rdo;

徐克说：&ldo;我没问你这是不是沙发！我还不知道是沙发么！我是问你，这么宽大这么舒适的沙发，难道这还不可以睡人么？&rdo;

&ldo;可以。&rdo;

徐克：&ldo;这就得了！你……你为什么偏偏要和我睡在同一张床上，嗯？你究竟安的什么心？&rdo;

小俊说：&ldo;我什么心也没另外安一个……我……不过就是一时动了好心……&rdo;

&ldo;好心？&rdo;徐克直到此时仍攥着小俊手腕，一推，将小俊推坐在沙发上。

然后他赤着双脚，光着脊，这里那里找烟。找到烟，一蹦坐到桌上，一边拼命吸，一边凶狠地瞪着小俊。小俊委屈难言而且羞辱难当，垂泪不止。

徐克说：&ldo;你是不是企图在咱俩之间，造成一种生米做成熟饭的关系，然后逼迫我娶了你？可是我早就明确告诉你我根本不会娶你当老婆的！第一，你没有本市户口；第二，你没有正当的职业！我已经是没有了，只好如此，但我希望将来是我老婆的那个女人有；第三，你文化太低！我毕竟具有初中文化水平！而且是&lso;文革&rso;前的！所以才配叫做知识青年！我希望将来是我老婆的那个女人，文化水平比我高点儿。组成的家庭也能沾她点儿文化的光！可你呢？第四，你是我的雇员，我老父亲都瞧着你不顺眼，我要和你结了婚，还不活活把我老父亲气死么？你以为我徐克现在沦落了，就正好和你是一对儿了呀？你怎么想的呀？怎么连点儿起码的自知之明都没有呢？&rdo;

小俊说：&ldo;我有……&rdo;

&ldo;你还敢说有！&rdo;

&ldo;我有。我没存那种逼迫你和我结婚的念头。&rdo;

&ldo;哼！那你图什么？分手前再敲我给你一笔人身损失费？&rdo;

&ldo;我……我只不过觉得你怪可怜的……我安顿你躺下后，本想走的……可你醉成那样，还叫我的名字，让我和你同舟共济，东山再起……&rdo;

&ldo;我……是那样来着么？&rdo;

&ldo;嗯。再说……再说我不过睡在你身边，为的是，怕你半夜吐了，或者要水喝……我不知道……我没和你干什么勾当……&rdo;

小俊忍不住呜呜哭了。徐克心软了，也开始意识到自己错怪了她，语气缓和下来：&ldo;得了得了，别觉得冤了，也别哭了。&rdo;他从裤兜里掏出手绢抛给她，&ldo;你是说，我……我和你……我们之间……其实并没有……没有那个……那个&lso;那个&rso;？&rdo;

小俊说：&ldo;你自己醉成什么样，你忘了呀？还那个&lso;那个&rso;呢？倒好像我骗了你似的……&rdo;

徐克说：&ldo;是啊是啊，我醉得一塌糊涂，不能对你&lso;那个&rso;，我们之间又怎么能发生&lso;那个&rso;呢……这我心里就安定了。&rdo;

他走到小俊跟前，似乎顿生怜香惜玉之情，想爱抚她一番。但因为自己刚才太错怪于她了，话也说得太过头了，不知该有何举动才好，尴尴尬尬地又退了回去，仍坐到桌边上。

&ldo;昨晚你扶我回来的时候，碰见楼里什么人没有？&rdo;

&ldo;只在三楼，碰见了一个老太太。&rdo;

&ldo;她……什么表情？&rdo;

&ldo;她光对我笑笑。&rdo;

&ldo;你呢？&rdo;

&ldo;我也光对她笑笑。&rdo;

徐克叹了口气说：&ldo;那老太太，表面上对人挺近乎的，你不知怎么着就能把她得罪了。一旦得罪了她，嘴才损呢！望风捕影的有风无影的，她恨不得满世界替你张扬。&rdo;又自言自语地，&ldo;这就好比，我是一只黄鼠狼，实际上并没吃鸡，但吃鸡的臭名肯定远扬了。这种事儿跳进黄河都洗不清。现在我倒觉得有些亏了。&rdo;

小俊毫无反应地呆听着，呆坐着。徐克接着说：&ldo;如果我们之间真的&lso;那个&rso;了呢，我遭议论也不觉得亏了，但又会因为根本不打算娶你，而觉得太罪过，太对不起你了。&rdo;他苦笑了。

&ldo;去他妈的！怪只怪我自己昨晚不该喝醉了。原打算昨天晚上就跟你分手的，没曾想反而睡到了一张床上。&rdo;他说罢，进了洗脸间。他一边往牙刷上挤牙膏，一边说，&ldo;小俊，别生我的气，啊？我一时冲动，我向你承认错误！唉！扪心自问，我刚才说的那些话，也不配是一个男人说的话……&rdo;

他刷完牙，漱完口，一边照镜梳头，一边继续说：&ldo;我答应你，咱们也不必分手了，昨天晚上那顿最后的晚餐，不过算是昨天的最后的晚餐吧。从今天起，咱们同舟共济，一条绳拴俩蚂蚱！咱们在四面楚歌之中，要卧薪尝胆、东山再起，咱们一定要东山再起！到那时咱们也别分什么老板雇员的了，你就当第二把手吧！&rdo;

客厅里静悄悄的，这使他感到奇怪。

&ldo;小俊，我说的话你听着没有？&rdo;

他走入客厅四下一看，小俊已不在沙发上了。

一三二

他跨到窗前，推开了窗子，街上也不见小俊的身影。徐克匆匆忙忙穿了上衣，冲出家门，边扣衣扣边奔下楼梯边喊：&ldo;小俊！小俊！&rdo;

他在三层碰到了老太太，老太太古怪地莫测高深地笑。他也冲老太太古怪地尴尬地笑。

他不由得又退上了楼。徐克回到家里，发现了桌上的纸条，正是小俊昨晚写了又揉了的留言。

他看过后，抓成一团，紧攥在手心，坐在沙发上吸烟。他将烟狠狠按灭在烟灰缸里，接着用打火机将纸团烧了。他走入了卧室，注视着小俊在枕头上的头印。

他沮丧之极地扑倒在床上，脸埋在枕头上，双手搂抱住枕头。

这时，传来了敲门声，他敏感地爬了起来：&ldo;小俊，我就知道你没地方去，你会回来的！&rdo;

他自说自话着开了门，门外是五六个男人。

徐克愣了：&ldo;你们？&rdo;他们一个个板着脸强行进了门，为首的一个男人递给他一封信，徐克看过信后，如鲠在喉地：&ldo;明白了……&rdo;

为首的男人说：&ldo;你明白了，咱们就好办了。&rdo;又递给他一张名片：&ldo;我是他聘的律师。欠债还钱，古之法也。上法院也不过是这么个结果，而且会使你当一次被告。不但进一步有损你的名声，同时也有损你们以往的交情，是不是？&rdo;

徐克呆呆地说：&ldo;我已经说过，我明白了……&rdo;

为首的男人还不算完，又说：&ldo;光说你明白了不行。你得表示同意。你同意了，我们才敢开始行动。否则，我们岂非等于是私闯民宅，掠夺民物么？&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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