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我!”
“啪!”
一记凶狠的耳光狠狠抽在绫的脸上。
力道之大,让她眼前黑,耳朵嗡嗡作响,半边脸颊瞬间肿起,火辣辣地疼。
龟吉那张涂满白粉的脸因愤怒而扭曲,浑浊的眼睛里射出毒蛇般的寒光。
“不识抬举的贱骨头!”龟吉啐了一口,厉声喝道,“带下去!关起来!让她好好醒醒脑子!”
绫被两个膀大腰圆、面无表情的女侍像拖死狗一样拖离了前厅,穿过更加狭窄、更加阴暗的通道,最终被狠狠推进一间散着霉味和浓烈尿臊气的六叠小屋,“哐当”一声锁上了门。
黑暗和恶臭瞬间将她吞没。
这是秃女们的通铺。
只有高处一扇小小的气窗透进些许天光。
墙角堆着破旧的被褥和杂物,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陈年汗味、廉价头油和便溺混合的恶臭。
绫蜷缩在冰冷肮脏的榻榻米角落,将脸深深埋进散着霉味的蒲团里。身体上的疼痛、脸上的灼热,都抵不过心头那灭顶的绝望和撕裂感。
隔壁房间清晰地传来富有节奏的木头撞击声——那是床柱摇晃的声音。
伴随着这声音的,是女人似痛苦又似欢愉的呻吟,以及男人粗重的喘息。
这声音如同魔咒,穿透薄薄的板壁,声声入耳。
去年冬天在御所外,她曾隔着轿帘缝隙,瞥见一具冻毙在路边的流民尸体。当时她还天真地问乳母“那人为什么不回家?”
现在,在这个散着恶臭、充斥着淫声浪语的通铺角落里,她终于明白了。
有些地方,一旦踏入,便永无归途。
吉原,就是这样一个地方。
它用金玉其外的华丽,包裹着最肮脏腐朽的内核。
而她清原绫,已如一片被狂风刮落的樱花,坠入这无底的泥潭之中。
黑暗中,绫摸索着,在腰带最隐秘的夹层里,触到了一个硬物——半截断裂的梳齿。
那是母亲最后塞给她的东西,象牙温润的触感还在,断裂的边缘却沾染着已经黑的血迹。
她将尖锐的断齿抵在纤细的腕间。冰冷的触感带来一丝奇异的平静。只需要用力一划……
“咚!咚!咚!”隔壁的撞击声陡然加剧,女人的呻吟变成了带着哭腔的尖叫,像濒死的鸟雀最后的哀鸣。
绫的动作顿住了。
月光从破败板窗的缝隙漏进来,正好照在对面铺位一个熟睡的小秃脸上。
那孩子瘦小的身子蜷缩着,嘴角还粘着几粒晚饭的米粒,在微光下泛着可怜的白。
梳齿“啪”地一声,在她手中彻底折断。
铁锈般的腥甜混着苦涩的泪水,一同滑入喉咙,灼烧着她的食道。
接下来的日子,是永无止境的折磨与重塑。
绫被命令学习如何跪坐——膝盖必须紧贴地面,背脊挺直如松。
稍有弯曲,龟吉的藤条便毫不留情地抽在小腿上。
她的膝盖很快在硬木地板上磨破,渗出殷红的血珠,染红了粗糙的布料。
教授三味线的乐师是个独眼的老头,脾气暴躁。他那只完好的眼睛如同鹰隼,总能捕捉到最细微的错误。
“手腕太僵!你是抱着牌位哭丧吗?”伴随着尖刻的嘲讽,坚硬的拨子会狠狠抽打在绫试图按弦的手指上。
“公家贵女了不起?在这里你连看门狗都不如!狗还能叫两声讨食呢!”疼痛让手指麻木,屈辱感却如影随形。
夜晚的通铺是另一重考验。
当游女们带着满身各种气味——廉价的脂粉香、浓烈的酒气、以及陌生男人留下的、令人作呕的体味——回到这个狭小的空间时,绫学会了用撕下的布条紧紧塞住鼻孔。
某个大雨滂沱的深夜,一个醉醺醺的游女跌跌撞撞进来,将胃里的秽物全数倾泻在绫单薄的铺盖上。
酸腐的恶臭瞬间弥漫了整个房间。
同屋的秃女们出嫌恶的抱怨,却无人上前帮忙。
绫在黑暗中睁着眼睛直到天色微明。
当第一缕灰白的光线透进气窗时,她沉默地起身,用尿桶里冰冷刺骨的水,一遍遍搓洗着被污物浸透的铺盖。
动作机械而熟练,那份麻木的熟练,让她自己都感到心惊。
食物是另一场战斗。其他秃女会为了客人吃剩的、沾着口水的点心争抢厮打,绫却因连续三日的绝食而昏倒在地。
醒来时,龟吉那张涂满白粉的脸近在咫尺,正捏着她的鼻子,强行往她喉咙里灌着稀薄的米汤。
“想死?”龟吉的声音像毒蛇吐信,“等你还清那三十两银子再说!在这之前,你的命是我的!”
求生的本能最终碾碎了残存的高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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