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ldo;枫儿,来,来父王这儿。&rdo;
糙地上,冉穆麟弯著身对对面的儿子张开双臂。刚刚学会走路的孩子面无表情地盯著父王,一步步坚定地迈出步子。
&ldo;枫儿,到父王这儿来。&rdo;冉穆麟慢慢向後退,儿子每踏出一步,他脸上的惊喜就多一分。最终,他停了下来,等了一会,一个小小的身子扑进了他的怀里。
&ldo;哈哈,不愧是我冉穆麟的儿子,走路都比其他人早。&rdo;抱起儿子猛亲了几口,冉穆麟看向儿子专注的双眸。儿子已经快一岁了,仍喜欢这麽直勾勾地看著他,儿子的眼睛一如他捡到他时那般清澈。只不过……
&ldo;枫儿,笑一笑,给父王笑一笑。&rdo;何时儿子能对他笑呢。把儿子举高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冉穆麟带著儿子在糙地上来回奔跑。坐在他身上的孩子低头看著父王,异色的眸光闪闪发亮。
………
坐在床上,刚和儿子一起沐浴过的冉穆麟对著已满一岁的儿子道,儿子正目不转睛地看著他。
&ldo;枫儿,叫,&lso;父,王&rso;。&rdo;
儿子已经会走路了,可是还不曾开口叫过他父王,这让他异常心焦。
&ldo;枫儿,你看父王的嘴,叫,&lso;父,王&rso;。&rdo;
异色的眸子牢牢盯著父王的嘴,小嘴张开。
&ldo;枫儿,叫&lso;父&rso;。&rdo;冉穆麟见状顿时激动起来。
&ldo;夫……完……&rdo;发音虽不准,却听得冉穆麟热泪盈眶。
&ldo;枫儿,再叫,&lso;父,王&rso;。&rdo;
过了一会,小嘴再度张开:&ldo;父……完……&rdo;
&ldo;枫儿!&rdo;抱著儿子一顿猛亲,冉穆麟从未如此幸福过。&ldo;枫儿,再叫,&lso;父,王&rso;。&rdo;
又等了一会,他听到了儿子最美的声音。
&ldo;父……王……&rdo;
那是冉穆麟第一次在儿子面前流泪。异色的眸子在听到父王哭之後,光芒闪耀,然後他伸手抱住父王:&ldo;父,王。&rdo;
&ldo;枫儿,父王的宝贝儿子……&rdo;谁说他儿子是鬼子,他儿子是老天爷送给他最好的礼物。
………
&ldo;父王。&rdo;躲开父王的胡子,怕痒的人看进父王的双眸,&ldo;我要练武。&rdo;两岁的人,像个小大人。
&ldo;你还小。&rdo;冉穆麟捏捏儿子练武奇佳的骨骼,却不准备让他过早的习武。
&ldo;我要练武。&rdo;天生喜欢练武的人毫不妥协,手指绕著父王的大麽指。
&ldo;为何要练武?&rdo;冉穆麟抱著儿子问。
&ldo;我要和父王一样。&rdo;
这句话听得冉穆麟咧嘴傻笑,忍不住用胡子扎儿子的小脸:&ldo;好,父王教你习武。&rdo;接著一把举起儿子让他骑在自己的脖子上,冉穆麟心甘情愿地当起儿子的坐骑。
&ldo;父王。&rdo;
&ldo;嗯。&rdo;
仰头,见儿子没了下文,冉穆麟带著儿子一路朝练武场走去,路过的人非常习惯被儿子当骑在脖子上的王爷。
低头看著父王扶著他的大掌,冉墨枫一手放在父王的手上。如果有一天父王不要他……异色的眸子红晕翻腾。
………
睁眼,怀里的小人仍在熟睡,手脚习惯性地缠在他的身上,抱得那样紧,好似怕被丢下。天还黑著,冉穆麟却没了睡意。今日皇兄来信,询问他的婚事。他已二十有四,枫儿今年也四岁了,而王妃的位置仍然空著,不管是京城还是仁昌,多少人等著把女儿嫁给他这个北渊第一王爷。
身边都是汉子,他也无心女色,若是以前,他兴许会同意皇兄的意思,娶个贤惠的女子为妻,生下他的孩子,可现在……揽进怀里的人,冉穆麟迟疑了。他的宝贝儿子是否愿意他给他找一个娘,娶进门的女子是否能接受枫儿的不同,生下的孩子是否会喜欢他没有血缘的哥哥?
枫儿自会走路後,就再也不愿离开他的身边,哪怕天最热的时候他在练兵场操练士兵,他也要跟著。不管多苦多累,枫儿从未喊过,每当他回头时,总能看到枫儿,看到他眼中倒映出的自己。枫儿从不尿床,有一次他回来晚了,枫儿憋不住了,一泡尿尿在他头上,他还记得枫儿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抬手要给他擦,那时他就知道他的儿子不是普通的孩子。他的儿子知道自己尿了父王一身,知道自己是父王捡来的。
枫儿从不笑,话也不多,可看他的眼神从未变过,那样专注,那样清澈,好像他的生命中只有父王,那常常让他幸福得傻笑。没有血缘又如何呢?即便他有了自己的孩子,他也不会有对像枫儿这样的感情。罢了罢了,憋得紧了就去窑子里找个姑娘缓解缓解,至於孩子,他已经有枫儿了。皇兄已经有了子嗣,北渊不需要他留下血脉。上天已经把最好的礼物送给他了,他不能太贪心。
&ldo;枫儿。&rdo;
&ldo;父王。&rdo;
一早起来,衣服还没穿,冉墨枫就听到父王说:&ldo;枫儿,父王不娶妻。咱们父子两个从今往後相依为命,你说好不好?&rdo;也许枫儿会想要个娘。
异色的眸子瞬间睁大,冉墨枫怔愣地看著父王,然後他紧紧地抱住父王。
&ldo;嗯。&rdo;
&ldo;那就说好了,枫儿长大了可不能不要父王。&rdo;抱紧儿子微微发抖的小身子,冉穆麟知道自己的绝对是正确的。
&ldo;父王。&rdo;不,他只怕父王不要他。
&ldo;我是谁?&rdo;
&ldo;父王。&rdo;
&ldo;谁的父王?&rdo;
&ldo;我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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