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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已经生了锈（第1页）

因为他双手被捆得结结实实的，一有扭动，后边两个侍卫将他死死按住。

绝望的谷方对天嘤哭，泪流如注。人们只看到得他在挣扎，只有后边的侍卫能听到一点“嗯……呃……呃……”从谷方喉咙传来的低沉的哭声。

前排的看客，总是被后边的人浪推前，一阵又一阵。守在那儿的侍卫只得横着棍儿抵挡着。

午时已到。“行刑！”

骄阳似火。然后万籁俱寂。似乎大家不约而同屏住呼吸。

但见一光膀子的刽子手搬来一个黑色箱子到谷方面前打开，箱子里有块红布，罩着抽肠的刑具——“倒钩梨”。这东西是刑部匠工打造的，实则是一枚变形的四锚倒钩，也像飞虎爪。整个刑具看着像一只梨的形状，故而叫“倒钩梨”。

刽子手把红布一掀开，谷方看到这刑具顿时不寒而栗，瞳孔大睁，双脚乱蹬。

刑具许久不曾用，已经生了锈。但是在谷方眼中，这不知名儿的器具，分明就是从火炉里拿出来要他命的“勾魂爪”啊！

看到刽子手正在用红布擦拭刑具，谷方全身大汗，心跳得砰砰响震耳欲聋！回想自己在走廊拐道处向汤碗里吐痰的那一幕，心肝已经悔得一寸一寸断了。

前排的看客一片哗然，原来谷方已经尿裤子了。远远看着，只见他跪的那地方，一滩黑影儿向外扩大。行刑官温叱倡国喊了一声：“肃静！”

刽子手给侍卫使了个眼色。一名侍卫搬来一条长板凳，放刑场中央。

两名侍卫悬空拎起已经瘫作一团的谷方，拎过来后把他的身子绑在凳子上，屁股向外，正对着群众。

当刽子手扯下谷方的裤头时，人群中发出“哇”的一片惊讶之声。人们的惊叹不是因为看到谷方雪白的腚，而是因为看到两腿间挂着拳头大的春袋。人们不知道这是因为疝肿所致，还以为是谷方天赋异禀。

几个粉红院的姑娘看了后，不免相视一笑，有个叹到：“今儿个真是长见识了，自从祭祀管仲三年以来，都不曾见过这般庞然大物！”娼妓素来祭拜管仲，奉若神明。

“姐姐说得极是。”另一个姑娘应道，说话时双眸不曾离开刑场。

有喧哗之声，行刑官温叱倡国又喊：“肃静！肃静！”

刽子手先把“倒钩梨”搁地上，扯来一条麻绳。绳的一头拴系在“倒钩梨”的“梨头”圆环上，另一头拴在马尾上。马上坐一名骑手。

长板凳这头交错地坐着两名侍卫，压着凳，以免行刑的时候，马把罪犯和板凳拉着一起跑了。

长板凳另一头是谷方，屁股高翘，抖动不止。

刽子手抓紧“倒钩梨”用力一捅，只见谷方痛得身板僵直，接着便左右拼死挣扎，双腿乱蹬，头不停地撞板凳。板凳略有所移动，两名侍卫不得不双手按压。

这边的一名侍卫拿针往马腿上一扎，马吃疼，嘶鸣了一声便飞跑起来。

麻绳很快拉直，继而谷方腹内的大小红白长条之物“噗嗤嗤”地出来了……

拉了大约三十尺，即崩断了。板凳上的谷方动弹了几下，很快没了气息，跨下一堆鲜血。

马儿拉着这长条之物还在跑，骑手不停地叫“吁”，试着控制受了惊吓的马。

好多人发现原先肿涨的春袋，已经干瘪，收缩。便纷纷小声议论起来。

接下来的是杖刑，十个打手。每排十个犯人一齐行刑，扁杖打在屁股上的声音不绝于耳，痛苦地叫喊声哀嚎声响成一片……

杖刑很常见，自然就有人开始往回走了。人群间的间隙慢慢大了。

人们四五成群，一边往回走，一边诉说着刚才所看的想到的。

街头巷尾开始恢复正常，酒楼茶馆也有客人回来接着吃，或者重新上一桌。医馆里也有不少人回来抓药了。东市铺位上的寻觅碎肉的野狗也被人驱赶。

夜晚。德庆王府。王爷尉屠明安和谋士乞伏一可在对弈。

家丁吞米左奇从外面回来，快步上前奏到：“禀王爷，溢香楼那批受杖刑的一百三十二个人，只有仇掌柜逃了，其余人都已经解决了。”

王爷在棋盘下了一枚黑子，徐徐问道：“逃了的就去追。做事的手脚干净不？”

吞米左奇立即回道：“请王爷放心，绝对干净！杖刑的十名执刑打手，有八名都是我们自己的人。都是经验独到的老手，三十杖下去，受刑之人表面上看不到血，实则五脏俱被打烂，抬回去在床上没过多久便死了。其他伤势较轻的，我们下手也干净，没动刀子，都是在杖刑伤痕上补了两棍。其家人自会认定是受杖刑而死的。”

乞伏一可点了点头，问：“听说，那谷方有个媳妇？”

“是的。也请王爷和先生放心，那娘们死了丈夫万念俱灰，已经在家里上吊死了。我们看着她踢翻凳子，断气半柱香之后才走的。至于她的那个姘头范士佑，喝得烂醉，不慎倒在了马槽里，被他刚买来的五匹骆驼踩死了。”

王爷尉屠明安和谋士乞伏一可听了，相视一笑，异口同声叹了一句：“太惨了！”

“老东西，你说这溢香楼能烧多久？”王爷问乞伏一可。

“史载‘烧秦宫室，火三月不灭。’这秦宫能烧三个月，这溢香楼嘛，依老夫看，两个时辰足以。”乞伏一可笑着答到。

“左奇，你说呢？”王爷问吞米左奇。

“属下不知。属下这便去烧了它。看它能燃多久，再回来禀报王爷。”说完，吞米左奇转身便出去了。

王爷点了点头，跟乞伏一可说：“左奇，务实之人。”

想到儿子居然受这种市井无名之辈的羞辱，王爷心头怒气未消，将未落定的棋子捏得粉碎，“这世道，真是跟前几年大不相同了。据说最近还出现了一个“九合六指”，专门偷豪门巨富的钱财，然后分散给穷人。在江湖上，颇有点名声。”

乞伏一可回道：“王爷放心，这种跳梁小丑，想必也翻不起什么大风浪！”

王爷皱了皱眉头，说：“真是世风日下！我大楼兰民安兵强的清平盛世，何日再来啊！”叹完之后，王爷踱步出屋外，仰头看了看天上明月。

看来王爷是没兴致再下棋了。乞伏一可也出了屋，同王爷一起看月亮。两人不说话，身后的影子修长。

长乐街方向，亮起一片火光。看小说，630bo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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