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子宇在笑,他的脸色苍白,嘴唇也没什么血色,眼睛却似夏夜星辰般明亮,像一汪未被污染过的湖,清澈见底,能一眼看穿,但……
梦璃觉得,顾子宇今天好像有些说不出的邪性。
“看黑板,别看同桌,同桌脸上没有解题方法啊。”数学老师拿着三角尺在黑板上敲了两下,引来一阵哄笑,他又道:“笑什么,说的就是你们,上课不好好听,考不好又自己躲起来emo。”
在一众同学的“老师你好懂”中,数学老师拍了两下黑板:“好了,继续上课。”
按照惯例,每学期开学的第二天就是考试,这次也不例外。
开学考试都在自己班的教室,由班主任或者科任老师监考,是对上学期知识掌握情况的一次小测验,同时也是检验大家放假是不是都去玩儿了。
梦璃按照期末的标准去考,每一科都是答得差不多了就趴着睡觉。
考完后是周末,大家还可以愉悦两天。
梦璃收拾好东西,跟熟悉的同学告了别,转身见顾子宇站在旁边,看样子是在等她。
梦璃挑眉:“有事?”
顾子宇:“嗯。”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梦璃:“……有事说事。”
顾子宇道:“边走边说。”
梦璃单肩背着书包,嘴里叼着一颗糖,一手插兜一手拿手机,看了顾子宇一眼,淡淡道:“跟上吧。”
语气冷冷的,脚步却没走太快。
顾子宇:“梦璃。”
梦璃随口应:“嗯。”
顾子宇:“梦璃。”
梦璃皱了下眉:“嗯。”
顾子宇:“梦璃。”
“……”梦璃抬头,“叫了又不说事,想干嘛?”
顾子宇看着梦璃,眼神直勾勾的:“就想喊喊你。”
梦璃被顾子宇看得有些发慌,失了言语,错开视线。
“我想过很多种可能。”顾子宇慢吞吞地开口,“开学后,学校里再也没有一个叫梦璃的女孩;我们分隔教室两端;梦璃再也不会理顾子宇……”
顾子宇深深看着此刻安静走在身侧的女孩:“无论是哪一种,我发现我都接受不了。接受不了在我生命中留下浓墨重彩的女孩消失;接受不了明明在一间教室,却仿佛隔着银河的距离;接受不了梦璃再也不理顾子宇……”
“无论是那种,我都能疯。”顾子宇庆幸道,“幸好……一切都只是我的想象。”
大概是已经见识过,听到这一番堪称告白的话,梦璃万分平静,她咬碎糖,神色复杂看顾子宇:“我觉得你现在就挺疯。”
顾子宇:“那你会讨厌现在的我吗?”
梦璃唇角上扬,意味不明:“讨厌会怎么样?”
顾子宇抿唇沉思,道:“那我会尽量克制,变成你不讨厌的样子。”
梦璃挑眉:“所以现在的你才是真实的你?”
顾子宇:“都是我。”
梦璃忽然停住脚:“你是挺讨厌的。”
顾子宇脸上的笑意缓缓僵住。
“你是傻逼吗?嗯?”梦璃轻轻推了下顾子宇的肩,看到他踉跄了一下,又后悔了两秒,把话说完,“我不接电话不回消息不知道来敲门?你看看你一个寒假把自己折腾什么样了,轻轻一推就倒,哪个男的像你这样?!你不是顾神吗?你不是学霸吗?怎么做阅读理解的?你蠢不蠢?真是笨得要死。”
这些话从昨天点进顾子宇的聊天框看了那些消息就憋着了,一口气吐出,梦璃感觉心口顺畅不少,不再看顾子宇,大步离开。
顾子宇盯着那道“落荒而逃”的身影,唇角不可抑制向上扬。
快速行驶的车里。
顾铉转头看一眼旁边的顾子宇,几秒后,再看,又过几秒,还看……顾铉忍无可忍问:“傻了?”
“嗯?”顾子宇下意识应了一声,抬起头时脸上的笑意还没消。
顾铉:“上学这么开心?”
顾子宇眯起眼笑:“嗯。”
顾铉好奇道:“什么事啊,说来哥哥听听,能让你自己闷在那里笑了一路。”
闻言,顾子宇唇角的笑意放大。
顾铉纳闷道:“怎么,现在有秘密都不愿跟哥哥分享了吗?”
“说了你也不懂。”顾子宇道,“你又没谈过恋爱。”
“还人身攻击上了。”顾铉轻笑,听到顾子宇这么说,他还真懂了,左右不过都是跟那个梦璃有关的破事。
顾铉故意道:“又跟那个梦璃有关系吧?我看找个时间去跟她聊聊,怎么回事啊,成天钓着我家弟弟,害得他担惊受怕,还大病了一场。”
“不准!”顾子宇瞪圆了眼,“哥你不准去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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