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老师好。我叫司惠,是新来的转校生,以后还请凌老师多多关照。”
看到那双眼睛,尤其是眼角的红痣,凌琨玉不由得怔愣了一下。
“凌老师,凌老师,怎么了吗?是我的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思绪被打断,凌琨玉回过神,“没有,刘校已经和我说过你的基本情况了,以后我就是你的班任,你在这边先坐一会儿,有些事情我们需要提前沟通好。”说着凌琨玉便坐在了办公椅上。
“好的,谢谢凌老师。”
“听校长说,你原来在国外念书,怎么会选择在初三这个时间段回国呢?”
“一方面因为我父亲的生意要往国内发展,另一方面,我妈妈在云城,还是想要一家团聚。”司惠乖巧地答道。
凌琨玉顿了顿,接着问道,“这样啊,那你各科教材都有吗?”
“都有的,老师,为了能够顺利回国,我父亲很早之前就让我学习国内的课程了。”
“我这边有一个学生信息表,你现在填一下。”说着凌琨玉从办公桌上的一个蓝色文件夹中拿出了一张表格,“监护人、家庭住址一栏一定要认真填写。”“好的”“给你笔。”“谢谢老师。”
不一会儿司惠就填完了表格,将表格递给了凌琨玉。凌琨玉拿起表格上下扫了一下,视线扫到监护人姓名时,看到父亲一栏的名字时,焦躁不安的心神稍稍定了定,名字不是那个人的名字。
铃铃铃——
“上课了,这节课刚好是我的课,我带你去班里。”“好的。”两人起身朝着教室走去。
路上,“你说你叫司惠,具体是哪两个字呢?”“是公司的司,恩惠的惠,老师是我的名字有什么问题吗?”“没有,只是好奇。”
……
凌琨玉离开校长办公室以后,刘校长叹了一口气,暗骂了一句。铃声响起,又是陌生号码,现在看到陌生来电,刘校已经不再会认为是诈骗电话了。
电话接通以后,男人谄媚地向电话那头报告着,“司先生,她已经同意了。您看,我儿子的事……”
“放心,令郎今天晚上就会完好无损地回到你身边。”
挂断电话以后,刘校口中的司先生斜倚在沙发上,一旁站着两个壮硕的男人。司先生长相非常儒雅,一身做工考究的西装衬得气质更加沉稳。男人很明显是左利手,只因他左手捏着一张照片,白皙的手上有一道褐色的齿痕。司先生死死盯着照片中的人。
只见照片上的人和凌琨玉一样的面孔,只是更加年轻,留着一头海藻般的长发,随意地披在耳后,白色的长裙纯洁非常,脸上没有一丝情绪,身形也格外消瘦,显得因怀孕而凸起的肚子异常的大。照片上的她站在一片红色罂粟花海中。这些花仿佛吸食了女人的生命鲜红如血。
“琨玉秋霜,”司先生嗤笑了一声,“小霜呀小霜,即使换了名字,你还是我的小霜,很快,我们就可以一家团聚了。”
纤细修长的手指一点,一点地描绘照片中女人的身形,男人周身的气息愈加疯狂、危险。
盛夏的炎热带来的躁动随着太阳的西沉而缓和。
“凌姐,下班啦,你还不走吗?”梁羽柠关掉电脑桌面,回头笑着问道。“不了,我教案还有一点没写完,写完我再回去。”“好吧,那我先走啦,拜拜。”“拜拜。”
指针走了一圈又一圈,学生涌出校门的声音,小摊的烟火声,最终都被蝉鸣蛙声取代。凌琨玉不喜欢拖延,也不喜欢把工作带回家解决,所以她经常一个人在办公室赶业务。
写上最后一个句号,凌琨玉将笔收好,看了眼挂在墙上的钟表,活动了下肩膀,便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欸,凌老师下班啦,今天可够晚的啊。”小区门口的小吃摊老板和凌琨玉打着招呼。“嗯,今天工作有点多,所以晚了点。”凌琨玉说道,“还是和之前一样,一份凉皮,微辣。”“好的。”凉皮老板嘴上应着,手上已经开始忙活了。
凌琨玉懒得做晚饭,从搬到这个小区时起,七年来基本上每天晚上凌琨玉下班都会来他这里买一份小吃,老板早就对她的喜好熟记于心。小吃摊老板姓王,具体的姓名凌琨玉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老板比较年轻,三十多岁,身材比较高大,身上的围裙满是油污,料理台却是非常干净,所有的小料,配菜都码的整整齐齐。
凌琨玉小区门口有很多商铺小摊,听说很早没有那么多,但是七年来,摆摊的人越来越多,所以经常会有业主向物业投诉,大多时候都是嫌吵。但是因为是老小区,所以物业一般也就是口头批评一下甚至不管。但凌琨玉很喜欢这种热闹的氛围,吆喝声、争吵声、油烟味,这些让凌琨玉的生活又活了过来。
“欸,好了。今天的肠烤多了,送给你。”“好,谢谢老板,还是老价钱吧,”老板点了点头,“我扫你。”
凌琨玉把凉皮的钱和烤肠的钱都付给了老板。
“欸,都说不要了,你怎么还是给钱了。”“你也不容易,大晚上还在这里摆摊。”“好吧。”
凌琨玉拿上凉皮往居民楼走去。凌琨玉在的佳阳小区基本上住的都是锦林中学的老师,还有为了学生上学,在这边租房或者买房的家庭。小区生活气息非常浓厚。锦林虽然不是公立学校,但是背靠资本雄厚,工资、福利待遇在云城都是一流的。凭借这一点,很多公立学校退休老教师或者和凌琨玉一样的名校毕业生也都选择来这边当老师。老师优秀,锦林的学生也不差。虽说比不上一中这样的老牌的市重点,可在云城也是数得上的。
因为设施老化,物业也不怎么管事,小区居民楼的声控灯形同虚设,昏暗的楼道里仿佛站满了鬼魅。凌琨玉停下了脚步,走了无数回的楼道今天看上去格外的吓人。突然二楼的一户家长辅导小孩做题崩溃了,大吼了一声,竟然把那算是报废的声控灯喊亮了,凌琨玉笑了笑,走进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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