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副身子……柏麟,你倒是煞费苦心。”
属于璇玑的最后一丝外在痕迹,仿佛已被这彻底变质的嗓音和气质所吞噬。
“你…你媳、媳妇……真变成男的了?!”笛飞声第一个从震撼中找回自己的声音,饶是见惯大场面,此刻也难掩满脸的难以置信,“不是……这到底算什么?!”
褚磊和褚玲珑早已震惊得魂飞天外,呆立当场,仿佛连思考的能力都已丧失。
芩婆浑身抖得如同风中落叶,眼中尽是恐惧与绝望。
漆木山的魂体光芒剧烈闪烁,嘴巴张得老大,魂光乱颤,显然这离奇展开也超出了他老人家的理解范畴。
李莲花更是如遭万钧雷击,钉在原地。
他死死盯着眼前这个占据着璇玑身体、却散发着完全陌生气息的“存在”,只觉得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揉碎,眼前阵阵发黑,整个世界的光和声音都在迅速褪去、崩塌。
那是璇玑的脸,璇玑的身体……
可那眼神,那声音,那举手投足间吞吐的、令人窒息的魔煞气息……
全都陌生得让他血液冻结。
“罗喉……”昊辰上前一步,深深躬身,声音苦涩沉重,“千年之错,皆在我一人。你要杀要剐,柏麟绝无怨言。只求你……莫要伤害璇玑,她……她是无辜的。”
“无辜?”罗喉计都l冷笑,那笑声中的寒意几乎能冻结灵魂,“柏麟,你亲手将我抽筋拆骨、炼化成这副模样时,可曾想过我是无辜的?”
他一步步向前逼近,周身翻涌的漆黑魔煞之气几乎凝成实质,沉重如山的威压让众人呼吸困难,骨骼咯吱作响:
“至于璇玑……她本就是因我魔躯而生,其元神亦源于你。如今,不过是物归原主,何来伤害之说?”
“等等!”李莲花猛地咬破舌尖,剧痛刺激下,强行从巨大的打击和威压中挣脱出一丝清明。
他踉跄着重新挡在昊辰身前,嘶声喝道:
“璇玑呢?!你把璇玑的元神怎么了?!”
罗喉计都的目光终于完全落到了李莲花身上。
那眼神复杂难辨——有居高临下的审视,有对弱者的漠然,有因这份弱小却固执的守护而产生的些微疑惑。
甚至……在最深处,连他自身都未曾明晰地,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源自这具身体本能的牵动?
四目相对的刹那,李莲花心脏狂跳。
他清楚看见,那双彻底被赤金魔煞气侵染、冰冷妖异的眼眸深处,那原本属于璇玑的左眼瞳孔,极其微弱地、挣扎般地颤动了一下。
“她还在。”罗喉计都的声音似乎低沉了一丝,那纯粹的男声中,竟若有若无地夹杂了一丝极难察觉的、属于璇玑的软糯回音,“只是……睡着了。”
他顿了顿,语气带上了一丝连自己都未察觉的、近乎探究的古怪:
“你便是……那个让她即便沉眠,也刻在神魂深处、念念不忘的……‘莲花花’?”
李莲花浑身剧震。
这句话……这种诡异的、仿佛两个人格在交替发声的语调……
分明还有璇玑的影子!
她没有被完全吞噬!
然而,这一丝动摇转瞬即逝。
罗喉计都的眼神重新变得冰冷锐利,不再看他,重新聚焦于昊辰,恨意翻涌:
“柏麟,你以为道个歉,说句‘我也是受害者’,便能抵我千年锥心之痛?”
“我不敢奢求原谅。”昊辰声音嘶哑,却带着帝君最后的坚持,“只求你……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天帝的阴谋,三界的危机,我们需要联手……”
“联手?”罗喉计都像是听到了三界最大的笑话,唇角讥诮的弧度残忍而冰冷,“与你?”
话音未落,他忽然抬手,五指虚握!
一道凝练到极致、浓缩了千年怨毒与无边魔能的漆黑煞气,轰然击向核心结界!
昊辰脸色大变,双手结印,周身清光大盛,拼命加固结界。
柏麟帝君万年修为毫无保留倾泻而出!
然而——
“咔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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