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磊再次一震,目光在李莲花、璇玑和昊辰之间来回扫视,心中惊疑更甚。
这小子到底是什么来路?璇玑怎就如此认定了?昊辰又为何如此回护?
他感觉自己需要好好捋一捋这错综复杂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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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安顿好众人,昊辰在少阳派大殿中设下结界,将众人聚在一处。
光影浮现——千年前天界,柏麟帝君与魔煞星罗喉计都对坐饮酒,谈笑风生。
“那时,妖魔与天界虽有摩擦,但并非不可调和。”昊辰的声音带着追忆,“直到……天帝开始暗中布局。”
画面中,天帝露出了深沉的算计。他一次次引导柏麟,展示伪造的幻象,令其偏见日深。
“是我道心不坚。”昊辰闭上眼,“被他刻意引导,渐渐认定妖魔皆该铲除。”
最残酷的画面出现——柏麟将特制的酒递给罗喉计都。
“计都,对不住了。”画面中的声音冷静得可怕,“为了三界太平……”
抽筋、拆骨、重塑!罗喉计都的魔躯被炼化为战神将军,心魂则被封印进琉璃盏。
“我将他的魔躯炼化为战神,心魂永镇。”昊辰的声音带着千年愧疚,“那身体立下赫赫战功,却始终浑浑噩噩,因为它只是一具没有心魂的空壳。”
璇玑脸色惨白,紧紧抓住李莲花的手,指尖冰凉。
她下意识地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这双时而会爆发出可怕力量的手,原来并不完全属于“她”。
一股庞大的、陌生的“过去”仿佛在皮肤下不安地涌动,让她感到一阵冰冷的晕眩。“所以……我这具身体……”
“是罗喉计都的魔躯所化。”昊辰的声音艰涩,却异常清晰,“而你的元神,源于我当年点化这具身躯时,所投入的一枚琉璃碎片。你是一个全新而独立的灵,与他……本不相干。”
他看向璇玑,那目光清冷而清晰:“你偶尔失控的力量……只是这具身体的本能,在呼应封印中的他。”
话音落下,大殿陷入一片死寂。
褚磊与诸位长老早已悄然起身,向显露出帝君身份的昊辰郑重行礼,姿态恭敬中带着震撼与惶恐。
李莲花将微微颤抖、指尖冰凉的璇玑轻轻揽入怀中,无声安慰。
目光却静静落在昊辰身上,带着审视与深藏的警惕。
笛飞声抱着刀,饶有兴致地挑眉,目光在昊辰与璇玑之间逡巡,仿佛在评估一场罕见的“神魔演武”。
芩婆眼中满是惊骇与后怕,低声喃喃:“造孽啊……”
“那天帝老儿,果然阴险!”漆木山的魂体在空中气得直转圈,“挑拨离间,害人害己!”
“所以现在,”笛飞声抱着刀,眼神锐利如刀锋,直指核心,“罗喉计都的心魂还在秘境里关着?你要放他出来,然后……打一架?”
昊辰看了他一眼,并未否认“打一架”的直白说法,只是对璇玑道:“璇玑,我必须去秘境放出罗喉计都的心魂。这是我还给他的第一样东西。”
“我也去!”李莲花立刻道,握住璇玑的手微微收紧。
“同去同去!”漆木山飘过来,“老夫倒要看看这魔煞星是何等人物!”
褚磊虽担忧,但也知此事关系重大,只能嘱咐千万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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昊辰划开空间,清光笼罩众人。
清光散去,众人已置身一处非天非地的玄妙空间。
四周是流转的、蕴含古老符文的幽暗虚空,唯有中央祭坛被一种永恒静谧的光芒笼罩。
烛龙之灵盘踞于封印琉璃盏的祭坛之上,幽蓝魂火冷冷望来。
昊辰上前一步,烛龙似有所感,龙魂微震,随即缓缓伏首退开,姿态如同朝见君主。
李莲花眼神微凝。烛龙“觐见”般退开的姿态,无声地坐实了昊辰那高高在上的帝君身份。
但他心底那根弦,却因此绷到了极致。
身份无需再疑,可“帝君”二字,在此刻反而成了最醒目的警示。
这警示,不仅关乎千年前的背叛与杀戮,更关乎他的璇玑。
一位曾为“大义”重塑挚友的帝君,他此刻的“偿还”与“安排”,究竟是忏悔,还是另一局棋的开端?
李莲花指节无意识地收紧,几乎要掐进掌心。
他感受着身边璇玑细微的颤抖,那具身体的温度仿佛都与千年前的惨剧相连。
他不敢信,也不能信。
在璇玑的安危之前,神魔帝君,煌煌天道,皆不可轻信。
他必须站在这里,用凡人的身躯与心智,为她看住所有来自“高处”的可能风险。
中央,悬浮着一盏巨大的琉璃盏,盏中封印着一团赤金色、仿佛仍在燃烧的不灭光芒——那正是罗喉计都千年不灭的心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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