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梦玫被柴迅一语道破玄机,不怒反笑,“呵呵,柴公子好眼力!我柳梦玫好久没有见过此等文武双全的青年才俊了。”
一语甫歇,琵琶声又起,这次的曲调却是青楼中常弹的《六幺》,曲调和缓绵柔,带着无限情思。
柴迅眼前的迷雾渐渐散尽,那院落假山都悄然隐去,露出闺房的一角来。
一女犹抱琵琶半遮面,柔荑香凝,红酥青葱,十指就像跳动的精灵在琴弦间来回游弋。幻化出无数妙绝的音律传扬出来。
引得听者不由得想要塞绝视觉、味觉、嗅觉和触觉,独独留出听觉来品评赏鉴。
“这是高级幻术,我不可上了她的当。”柴迅暗暗想道。她要我闭上其他感官,无非是因为她的幻术作用在听觉的最强。
“柴公子,你又何必如此防备于我呢?我真的对你并无恶意。”燕语莺声传来,又引得柴迅心头一阵悸动。
“我!”
“柴公子,你听……”柳梦玫说着,指尖在琴弦上一滑,一缕丝滑的妙音顺着指尖缓缓流出,比母亲的催眠曲还要轻柔,比春日的阳光还要和煦,比最馥郁的酒还要醉人。
一声清歌自皓齿间传来:“鸳鸯双栖蝶双飞,满园春色惹人醉,悄悄问公子,女儿美不美?女儿美不美……”
豆大的汗珠自柴迅的额头滚滚滴落,他就觉得自己浑身都要爆裂开来。就好像他身中的蛊毒又要发作了一般。
“鸳鸯……双……”,“她到底是什么来路?难道我柴迅的内功竟是及不上她?不对,一定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
焦灼的烈火中,柴迅突然想起师父安度英曾经说起过的一个门派,心中顿时一片澄明。
他赶紧从自己腰间的根深叶茂元气袋中掏出一片嫩绿的叶片,嚼了嚼吞入腹中。
果然感觉那股燥热蓦地退了许多。这次,他没有闭眼,反而是屏住了呼吸。
霜雪碧连天土阶的照门已开,就听啪啪啪啪四声响,那柄栖凤琵琶的四弦尽断。
饶是柳梦玫见识非凡,此时也是惊得花容失色,失手扔下了这柄伴她多年的栖凤琵琶。
“柴,柴公子?你……”
却见柴迅盯着她的眸子缓缓地道:“柳姑娘,你什么都不用说了,我已经知道你的来历,以及你为什么要在此装神弄鬼,故弄玄虚了。你只需答应我,以后再不藉此为恶,蓄意伤人。
我便会自行离去,就当从来没见过你,也并不知道你就在此处。
否则,姑娘休怪我柴迅无情了!”
柳梦玫抬眼回看着眼前的少年,只见他面沉如水,眼中全无半点杀气,但那不容辩驳的嘴角,那样的弧度,是轻蔑?不,那是欣赏!
她总算定下心神,“好厉害的功夫,幸亏不是敌人。”
“柴公子,我柳梦玫向来不喜欢欠人情,你既然窥破了也不杀我,那我就算是欠你一条命,你提的要求我一定照做。
再者……说吧,你想知道些什么?我千机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柴迅微微一笑,我猜的果然不错,他嘴角的弧度更加柔和了,“柳姑娘,我只想请教你一件事,希望你能不吝赐教。
这世上的暗器,如针又无形的,究竟是何人所使?何人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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