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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章（第1页）

&ldo;……&rdo;景染没好气地撩开她的手，倒了杯酒，继续道：&ldo;当时我只盯着黑衣人刚走，便有一团小小的身影自窗户极快闪了进来，落在床榻前的屏风后。我当时虽心下讶异，可也并未出声，等着看她想要做什么。因为她虽救了我，但这处是我的买下的私院，她出现在这里本就不同寻常。&rdo;

&ldo;没看出来你还是个黑心的。&rdo;姜柏奚忽然啧啧了几声，&ldo;对待恩人竟如此……&rdo;

景染猝不及防地抬手打了姜柏奚一下，看着她龇牙咧嘴的样子，才好似有些好受道：&ldo;我当时并不知道日后会如此疼爱这个人，倘若我能知道，我定然会自那时起，便好好待她。&rdo;

姜柏奚看着景染如此认真的样子，想要故意露出个牙酸的表情却也露不出来，只好眨着桃花眼感兴趣道：&ldo;所以你当时是放她进去，让她看到你和靳鞅光裸裸地共处一被的样子了?&rdo;

景染又要抬手打姜柏奚，姜柏奚有了防范，轻松躲过，闲闲竖眉道：&ldo;本太子这脸如花似玉，你也能一而再，再而三地下得去手?&rdo;

&ldo;不要脸。&rdo;景染干脆利落地嗤了声，收回手闭眼道：&ldo;当时我虽并未拦她，可她走到屏风转角时却忽然自己停了下来，好似想要转身离开，却又不知为何地长久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也未曾出声。&rdo;

&ldo;我等了好一会儿，见她纹丝不动，我问话也不应声，便只好动手穿衣，只是我一直用余光若有似无地撇着屏风后，见她听到我穿衣的窸窣声时才好似也极轻地偏了偏头，透过屏风看了眼，同时握着手中大弓的手指紧了紧。&rdo;景染声音愈加低哑。

姜柏奚一脸活该的表情，只是还记得方才景染的话，道：&ldo;你连这样的小细节都记得如此清楚，如何能是记不清了?&rdo;

&ldo;你等我说完。&rdo;景染凝眉看了眼姜柏奚，继续道：&ldo;待我穿好衣物准备从屏风后走出去时，一道天青色的袖摆陡然挡在了我的面前，明显是小孩子的声音说出了四个字&ldo;你别出来&rdo;，彼时她声音虽还软糯，却已然能听出清冽的音色。&rdo;

姜柏奚咯咯笑了声，&ldo;这木头人儿原本打小就是个冰块儿，说起话来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不过我只知晓她木得很，并不知道她竟还如此闷，负气不想见你却又待在那里不舍得走，哈哈哈。&rdo;

&ldo;我当时还以为是她不愿意让我知道她是谁，查到她的身份。&rdo;景染有些怅然，&ldo;所以我便了然地应了声，问她是不是不想我见到她，她虽然明显犹豫还是点了点头，明确应了声是，我便只好答应她不出去。&rdo;

&ldo;之后我问了她几个问题她都一一搪塞了我，不过她并未有丝毫恶意这一点，我已然很能清楚确认。&rdo;

&ldo;而且救命之恩，涌泉相报亦不为过，但我却并不知该如何报答她才好。她的衣物华贵，显然并不缺金少银，而那一箭，亦是武功高绝，并非我能指点一二。想来想去，我便只好再问‐‐你为何会救我?

原本我第一遍问时，她便搪塞了我三个字‐‐我喜欢。等到我坚持第二遍的时候，原本以为她会多解释几个字，谁料她竟还精简了一个下去，不改其音地言简意赅道‐‐喜欢。&rdo;

姜柏奚听到这里顿时哈哈大笑，似是想到了什么，满口附和道：&ldo;这个我可知道，她自小就这个德性，五年前在漳州的诗词大会上，她‐‐&rdo;

&ldo;德性!&rdo;景染打断姜柏奚的话，又竖眉抬手打了她一下，姜柏奚顿时讨饶，&ldo;好好好，不说你的小心肝儿了，她哪儿哪儿都好行了罢，你接着说接着说。&rdo;

景染又弹指打了姜柏奚一下，才正色道：&ldo;我思来想去，想着若是小孩子，应当都是喜欢听故事的，便挑了两个并不是这……便挑了两个并不是人人都听过的讲给她听，后来我记着我们两个都站累了，便一同斜倚着屏风坐到了地上，再后来……&rdo;

景染说着便眯了一下眼，&ldo;再后来，我便不记得了。&rdo;

&ldo;什么叫你不记得了?&rdo;姜柏奚诧异，&ldo;不记得之后发生什么了?&rdo;

&ldo;对。&rdo;景染点点头，瞳孔微缩，&ldo;我再次有记忆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的清晨，我醒来时便躺在软榻上，身上妥帖盖着被子，她们两个却已经都不在了。当时我以为是我讲着讲着故事便睡着了，而那时天色已晚，确实当该是一日中最困乏的时候。&rdo;

&ldo;我醒来后想了想，猜测她们两个应当原本就是认识的，绵儿来的目的或许正是为了带走靳鞅，而救我只是顺手，便也释怀了，未曾再查探下去。&rdo;

&ldo;她们两个自小便水火不容，那个木头人儿如何会跑去救那尊金秧子。&rdo;姜柏奚嗤了声，却显然已经听明白，敲着桌面道：&ldo;所以那晚其实有诸多猜测，比如你救靳鞅并不是巧合而是由她故意图谋;再比如那尊木头人儿是察觉到了靳鞅的动作，便顺势追了过来将她弄走了，让她人还没醒便竹篮打水一场空。再比如你其实并不是当真睡着了，而是因为某些情况，不得不睡便是了。&rdo;

景染也伸手敲了敲桌面，抬起眼睫，&ldo;所以我才说，那晚我并记不清楚了。而至于其它的猜测，现下既然无法确定去解开，我便并不在意。我在意的只是‐‐我和靳鞅为何会有这诸多纠缠，这些道不清的纠缠，又该当从何处解开。&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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