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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3章（第1页）

景染紧紧抿起了唇，一言不发。

&ldo;所以，倘若没有我不惜动用灵力，截你回来;没有我逆天改命，重来一世;没有我封住你的记忆，让我们从头来过;你是不是‐‐便允了她。&rdo;

&ldo;不会。&rdo;景染忽然深深吻住长孙祈沐，再次哑声道：&ldo;不会……我知道，你不会让我允了她。&rdo;

长孙祈沐沉默半晌，忽然笑了起来，&ldo;所以，你是不是也在窥探我的心思，也在算计我?&rdo;

景染搂紧长孙祈沐，将脑袋埋进她的颈窝哑声道：&ldo;你说得对，这世上最难猜测的是人心，最难违背的是天命。我曾问过你三次，可会后悔，彼时想着，倘若我三世都逆不了这天命，待死前再问你三次，你也能原谅我。&rdo;

颈窝同样传来的潮意让长孙祈沐环住景染脖颈的手臂轻轻颤了起来。

&ldo;你方才说，我往常为你所做过的许多东西，俱曾为靳鞅一一做过，这却是不对的。&rdo;景染声音仍旧低哑：&ldo;至少这三声地&lso;可会后悔&rso;，我未曾问过她。&rdo;

长孙祈沐紧紧搂住她，有些话，亲耳听到和心知肚明，到底差了一些东西。

&ldo;我以往惯常以为，倘若不喜欢，不爱，便要触之有距，退之有寸，也惯常是这样做。哪怕再凉薄，再寡义，也要这样做。&rdo;

&ldo;可靳鞅总归是与我命脉相连的人，她因为我的牵连，已经在这个世上已经死了两次。我如何还能在她死前，说出那个&lso;不&rso;字，让她难以瞑目。&rdo;

其实在彼时那样的情况，在还有一世未曾纠缠的时候，靳鞅如此问，又如何算得上不是在算计景染。

不过两人都未曾去开口猜测，长孙祈沐只是偏头贴着景染的脸颊，道：&ldo;所以你便算准了我，料定了我，会有办法让你不用允诺，不用还债?&rdo;

&ldo;世世轮回，我亦没有办法，如何去算准你。&rdo;景染声音淡敛了下来，道：&ldo;彼时不过是想着，倘若当真到了下一世，到了再没有办法的那一步，就灰飞烟灭了，却又如何。&rdo;

长孙祈沐手臂陡然一紧，景染又道：&ldo;寻常人常道，人活一世，草木一秋，我们在本质上，却又有何不同。我既然爱你，心下只有你，便永远都是你。这世上所有的人，所有的事，所有的泯然，大义，信诺，轮回;凡此种种，全部加起来，在我这里，也远远不及你一人。所以即便是言而无信，即便是欺天盗地，我都不会负了你，绝不会负你。&rdo;

&ldo;所以我恢复记忆后，第一时间想的不是纠缠不休的天命，而是忽然有些庆幸，庆幸你逆天改了命，让我们还在这一世，还未曾到下一世。&rdo;景染低头笑了一下，往常敛着的情绪再未遮掩，完完本本的，释然开来。

&ldo;景染，&rdo;长孙祈沐紧紧贴着景染的脸颊摩挲了许久，偏头吻上去，微哑道：&ldo;我爱你。&rdo;

景染轻轻笑了一下，还未曾回应，长孙祈沐便偏身离开，低沉了声音道：&ldo;可是这种天命，它是强加来的，即便是生，是死，是纠缠不休，亦或转世轮回，它都未曾问过你我的意愿。它没有道理，它不公。&rdo;

&ldo;所以即便不因为靳鞅，我也要逆天改命，重来一世。&rdo;

&ldo;我不愿意你被左右，被推搡，被牵绊着走。我宁愿封了你的记忆，从头来过。&rdo;

&ldo;我想你自己选，永远按着自己的心走。&rdo;

&ldo;所以倘若是这般，完完全全由你所选，即便不是我，我也认了。&rdo;

景染心下忽然酸涩的厉害，比起这个人所做的一切，所承受的一切，这世间所有的东西，又有何轻重。

&ldo;少主!&rdo;窗外忽然又传来青棠的声音。

景染偏头看过去，没有吭声，伸手揉了揉潮湿的眼眶。长孙祈沐同样眨了眨雾湿的睫毛，两人一时都未曾应声。

&ldo;……&rdo;青棠只得硬着头皮再喊了一声：&ldo;少主，殿主?&rdo;

他虽听不清楚屋内的二人方才在说什么，但好歹是能知道二人并未曾睡着，而是清醒着的，所以一接到这个重要的消息，便思衬了一下来禀报了。未曾想……这怕不是又扰地不是时机。

……

&ldo;何事?&rdo;景染敛了敛嗓音应声，却是一开口仍旧沙哑异常。

青棠心道果然，顿时莫名地垂下头不敢往里看，一面心下想着殿主重伤至此，两人竟还如此节制不住……一面嘴上连忙禀报道：&ldo;刚刚传来消息，越帝驾崩了。&rdo;

景染忽然皱起了眉，偏头看向长孙祈沐。

长孙祈沐长睫黯敛，看不清眸中情绪。景染偏回头，对青棠道：&ldo;知道了，传令给裴劲松，近日不卸军甲，不换兵防，严密注意边境的异动。&rdo;

&ldo;是!&rdo;青棠领了命赶忙离开。

景染素来对越帝无分寸好感，他的驾崩有之前一段时日的残喘拖延，如今也不算多为意外。而怀里这个人向来清冽凉薄，再加上老皇帝屡屡对自己动手，比之和凤皇后的几分母女之情，越帝实在微不足道。

但帝王驾崩，是国之大丧，即便越帝这一生再为父不尊，为君不仁，长孙祈沐终究是他的子嗣，继承了青越的国祚。所以怀里这个人，是无论如何都得回去主持丧事的，而如此一来，先皇驾崩之后的新帝登基便再难避过，即便再不愿坐上那个位置，如今也是走到这一步跟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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