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沐府书房。
烛火在寂静中跳动,将沐沁沣的身影拉得长长地投在墙上。他放下手中的公文,手指用力按压着发胀的太阳穴。
门被轻轻叩响。
“进来。”
秦管家端着一盏热茶,步履无声地走了进来。
“老爷,该歇息了。”
“秦伯,你来得正好。”沐沁沣睁开眼,其中的疲惫一闪而过,“有件事要交代你。”
秦管家将茶盏稳稳放在桌案上,垂手立在一旁。
“老爷请吩咐。”
“无忧那孩子,性子太倔。”沐沁沣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容置喙的威严,“这几日,你多派些人手看着他,绝不能让他踏出府门半步。对了,秦轩是不是回来了?”
“回老爷,下午就回来了,正在偏院陪着我呢。”
沐沁沣紧绷的脸色稍缓:“好,明日让他去找无忧,多劝劝,别让那孩子钻了牛角尖。”
秦管家嘴唇动了动,终究还是没忍住。
“老爷,少爷自小就不喜拘束,这次……怕是会适得其反。”
“哼!”沐沁沣猛地将毛笔拍在砚台上,墨汁溅出几点,“他不喜欢又如何?这是他身为沐家子孙的责任!沐家百年的基业,岂能由着他的性子胡来?”
见沐沁沣动了真怒,秦管家不敢再劝,躬身默默退了出去。
回到偏院,秦管家的脚步都沉重了几分。
秦轩正在房里擦拭着从边疆带回来的战利品,一把造型奇特的匕首,见父亲面色不虞地进来,他连忙起身。
“爹,怎么了?老爷又训你了?”
秦管家叹了口气,将沐沁沣的交代说了一遍。
秦轩擦拭匕首的动作停了下来,眉头瞬间拧成一个疙瘩。
“把无忧哥关起来?老爷这是要干什么?”
“唉,主家的事,不是我们做下人的能揣测的。”秦管家摇了摇头,“你明日好好劝劝少爷,别让他跟老爷拧着来。”
秦轩心里愈发不安,嘴上只能先应下。
夜色如墨,沐无忧的房中只点了一盏孤灯。
她坐在桌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那块温润的双鱼玉佩。窗外雨声淅沥,敲打着芭蕉叶,也敲打着她烦乱的心。
忽然,门外传来极其轻微的脚步声,紧接着是三长两短的暗号式敲门声。
“无忧哥,是我。”
是秦轩!
沐无忧心中一跳,快步上前拉开房门。
“秦轩!”
秦轩闪身进来,看到她眼下的青黑,心里一揪。
“无忧哥,你这是几宿没睡了?”
沐无忧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将这几日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秦轩。
听完,秦轩的眼睛瞬间瞪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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