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皇上,启禀懿妃娘娘,和贵人来了!”
孙妙青脸上浮现出一抹恰如其分的惊讶,瑞珠已极有眼色地上前一步,低声道:“和贵人之前就说要抓紧给六阿哥也做套衣服,不能厚此薄彼,恐怕现在已经做好了。”
孙妙青闻言,心下了然。安陵容这张牌,来得正是时候。
皇帝正抱着弘昼,兴致不减,闻言只是随意地摆了摆手:“宣吧。”
话音刚落,安陵容已走到殿门口。她隔着珠帘,瞧见里面那明黄色的身影,脚步生生钉在原地,几乎是本能地就要后退。
“是陵容唐突了,不知皇上在此,这就告退。”她声音清脆,举止得体,进退有度,再无半分从前的怯懦。
“都到门口了,还走什么?”孙妙青亲自站起身,脸上是见到好姐妹的真切欢喜,“快进来!正好皇上也在这儿,咱们姐妹一道用膳,岂不热闹?”
皇帝也开了口,语气温和:“进来吧,朕又不是老虎。”
安陵容这才敛衽一礼,款款走了进来。她今日穿了一身淡雅的湖蓝色宫装,鬓边只簪了一支小巧的珍珠碧玉钗,整个人素净得像一株雨后新荷,在这满室富贵的春熙殿里,反倒别有一番清新。
“臣妾给皇上请安,给懿妃姐姐请安。”
“快坐。”孙妙青拉着她的手,让她在自己身边坐下,又嗔怪地瞪了一眼,“你也是,怎么这么急,肯定通宵赶针线了。”
安陵容则温婉一笑:“是我自己来得不巧。想着姐姐出月子,特意给姐姐送来。姐姐天天照料龙凤双胎,是天大的功劳,想着六阿哥也赶一身一样的,出去一看就是哥哥带着弟弟妹妹。”她说着,便让宝鹃将一个精致的包袱奉上。这番话,说得体贴周到,既点明了孙妙青的功劳,又显出了自己的细心与关怀。皇帝在一旁听着,脸上露出几分赞许的神色。
孙妙青却故意板起了脸,捏着安陵容的手,佯装不悦。她说着,又抚了抚自己的小腹,对着皇帝撒娇:“皇上您瞧瞧,臣妾这肚子,现在还松垮垮的,腰也粗了一圈,再不像从前了。”
这番小女儿态的抱怨,逗得皇帝哈哈大笑。他伸手揽过孙妙青的肩,在她耳边低语,声音里满是宠溺:“胡说,朕的爱妃丰腴了些,抱起来才更舒服。再说,你为朕生了三个孩子,是天大的功臣,朕疼你还来不及。”
安陵容也掩唇而笑,打趣道:“姐姐快别冤枉我了。皇上都说了,姐姐这是福气。妹妹我啊,是羡慕都羡慕不来呢。”她说着,目光落在摇篮里的两个孩子身上,又转向被皇帝抱在怀里的弘昼,眼中满是真切的艳羡,“六阿哥聪慧懂事,七阿哥和五公主又这般玉雪可爱,姐姐真是好福气。这满宫里,谁见了不眼热?”
孙妙青听着这话,心里熨帖,嘴上却撇了撇:“福气是福气,就是太闹腾了些。你不知道,你这两个小外甥,一个赛一个的能折腾。有时候我真想着,还是像你这般清净自在些好。”
弘昼在皇帝怀里,听见额娘和姨母都在夸自己,小胸膛挺得更高了,小大人似的开了口:“额娘放心,姨母放心,我会管好他们的!”
这稚气又认真的话语,又引得殿内一阵欢笑。
三人说说笑笑,用了一顿极其融洽的午膳。
饭后,宫人将残羹撤下,换上新沏的茶和新鲜的果子。孙妙青抱着刚睡醒的昭华公主,安陵容则小心翼翼地抱起了七阿哥弘昕。
弘昕刚吃饱喝足,不哭不闹,睁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安陵容,还伸出小手,抓住了她胸前垂落的一缕头发。安陵容的身子瞬间僵住,一动也不敢动,脸上却洋溢着一种近乎神圣的温柔光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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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你瞧,他……他抓我头发了。”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新奇和无措的颤抖。
孙妙青看着她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样,心里暗笑,面上却故意泛起一丝酸意,对着皇帝道:“皇上,您瞧瞧,这还没出满月的臭小子,就知道亲近漂亮姨母了。臣妾这个额娘,倒成了摆设了。”
皇帝被她这副“吃醋”的模样逗得心情大好,伸手将她连同怀里的女儿一同揽住,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打趣道:“你呀,连自己儿子的醋都吃。”他目光流转,从安陵容怀中的弘昕,到孙妙青怀里的昭华,再及一旁正一本正经“监督”弟妹的弘昼,为人夫、为人父的满足感油然而生。这才是他心目中的家——温馨和睦,儿女绕膝,远胜过那些充斥着算计和争斗的宫殿,令他由衷舒心。
三人又说笑了一阵,眼看天色渐晚。皇帝今夜本是打算留在春熙殿的。
孙妙青却在这时,看似不经意地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脸上露出几分疲色。
“皇上,臣妾有些乏了。这生了孩子,身子骨到底不如从前,才这点时辰,就撑不住了。”她将女儿交给乳母,又对安陵容道:“妹妹,你好些日子没见皇上了,今儿既是赶上了,就多陪皇上说说话吧。我这儿乱糟糟的,别扰了皇上的雅兴。”
安陵容闻言一惊,连忙起身,就要将孩子还给乳母。
“姐姐说的是哪里话,妹妹不敢打扰皇上和姐姐。”
皇帝看着孙妙青眼底确实有几分倦意,又想起她刚出月子,身子虚弱,心中生出几分怜惜。再看一旁局促不安、抱着孩子不撒手的安陵容,那副温婉柔顺的模样,也颇为可人。他心中一动,站起身来。
“也好,你既是乏了,就早些歇着。身子要紧,不可大意。”他转向安陵容,语气不容置喙,“你,陪朕出去走走。”
安陵容的脸“刷”地一下红了,抱着孩子,求助似的看向孙妙青。孙妙青却只是冲她促狭一笑,轻轻推了她一把。
“去吧,皇上体恤你我姐妹,是咱们的福气。”
直到那明黄与湖蓝的身影并肩消失在殿外,孙妙青脸上的笑意才慢慢敛去。
春桃上前一步,为她披上大氅,语气里满是不解。
“娘娘,您……您怎么把皇上推到和贵人那儿去了?您才刚出月子,皇上今儿好不容易……”
“傻丫头。”孙妙青坐回榻上,端起那碗早已温凉的燕窝,慢条斯理地搅动着,“这后宫里,恩宠如流水。堵是堵不住的,倒不如学着大禹治水,疏导为上。”她抬起眼,看向春桃,眸色深沉,“皇上是天子,不是我一个人的夫君。我若一味霸着皇上,只会惹得六宫侧目,更会消磨皇上对我的情分。”
“今日我将皇上‘让’出去,在皇上眼里,是贤德大度,不争不抢。在安陵容眼里,是雪中送炭,是天大的人情。”孙妙青舀起一勺燕窝,送入口中,那温润的口感,让她心情舒畅,“这后宫,从来不是一个人的战场。我要的,是一个稳固的、以我为核心的联盟。”
春桃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孙妙青看着殿外沉沉的夜色,无声地笑了。安陵容,你是个聪明人。
自菀嫔额娘离宫后,凤鸾春恩车,便再也未曾转向过碎玉轩的方向。皇帝像是忽然忘了,这紫禁城里,还有一位曾被他捧在手心里的莞嫔。那些为册封妃位而新制的华美吉服,早已被内务府恭恭敬敬地送了来,如今却只能安静地躺在箱笼的至深之处,连一丝光都透不进来。那明艳的霞光,像是对这满室冷清最无情的嘲讽。
甄嬛坐在窗边,手里捧着一本书,目光却并未落在书页上。崔槿汐将一碗新炖的燕窝放在她手边,轻声劝道:“小主,好歹用一些。您如今才出了月子,身子还虚,可不能由着性子来。”
甄嬛的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微凉的碗壁,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涩意。“他今晚,又去了储秀宫?”
崔槿汐的动作一顿,没敢抬头,只低低地“嗯”了一声。又去了。自那位祺贵人入宫,储秀宫的灯火,便夜夜亮到天明。那份毫不掩饰的恩宠,像一根烧红的针,日日夜夜,扎在六宫所有女人的心上。
甄嬛轻轻地叹了口气,那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落在地上都听不见响。她不是怨,只是觉得心口发空,像是被人活生生剜去了一块。那块地方,曾经被帝王的柔情蜜意填得满满当当,如今风一吹,便只剩下四下漏风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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