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御膳房总管,这道菜。”
“滚油淋上鱼身时,鱼嘴必须昂首张开,朝着皇上的方向。”
“我要让皇上,让这满宫的人都看到。”
孙妙青抬起眼,看向紫禁城最高远的天空,那里权力交织,风云变幻。
这宫里,永远不缺想要跃龙门的鱼。
而我,就是那个能给他们机会的人。
***
酉时初,祭月大典依祖制而行。
孙妙青跪在嫔妃席中,神色肃然,眼角的余光却没闲着。
景仁宫那三位老嬷嬷,此刻正围着香案忙得满头大汗,腰都快弯进了尘埃里,再无半分先前的倨傲。
御座上的皇帝,祝文念得沉稳有力,祈求着国泰民安。可孙妙青看得分明,他念到“风调雨顺”时,眉心那道浅纹又深了些,显然是想起了前朝年羹尧的那些糟心事。
皇后领着众妃拜月,一举一动都标准得像是刻出来的,可那张温婉的脸在朦胧月色下,却显得有些僵。
焚月光码的青烟袅袅升起,仪式结束,众人移步澄怀园宴饮正殿。
甫一入内,一股与往日截然不同的气息扑面而来。
没有沉闷的雅乐,取而代之的是婉转清丽的江南丝竹,靡丽又松弛,像一只温柔的手,瞬间抚平了人心头的褶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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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座两侧,皇亲国戚与朝中重臣们压着声音交谈,目光却都被席上那一片璀璨的流光所吸引。
赤金的碗碟,白玉的酒壶,在宫灯的映照下,折射出一种近乎蛮横的奢华。
这哪里是家宴,这分明是一场盛世的宣告!
太后在皇帝的亲自搀扶下落了座,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孙妙青身上,眼神深邃,看不出喜怒。
皇帝落座后,那股从前朝带来的沉郁之气,终于被殿内婉转的丝竹声冲淡了些许。他靠着椅背,紧绷了一天的肩膀,不自觉地松弛下来。
这曲子不是往日大宴上的《中和韶乐》,没有那种端着架子的庄重,反而靡丽又松弛,像是江南水乡的蒙蒙细雨,润物无声地就钻进了人心里,将那些烦躁的褶皱一一抚平。
皇帝的目光扫过全场,掠过那些在赤金碗碟和白玉酒壶的辉光下,显得格外恭谨的宗亲重臣,脸上露出了些许久违的笑意。
很好。
这才是他要的气派,这才是天家该有的盛景。什么国库空虚,什么权臣跋扈,在这一片璀璨奢靡面前,都不过是癣疥之疾。
他的视线习惯性地滑向嫔妃席位,在菀嫔的位置上停了一瞬。
那里空着。
皇帝嘴角的笑意淡了下去。苏培盛早就回禀过,菀嫔“身体抱恙”,告了假。
抱恙?
皇帝心里冷哼一声。前脚她的奴才顶撞了玉答应,后脚她就病了,真是巧得很。
他想起流朱那张倔强的脸,想起玉答应哭诉时提到的那句“真心待人”。
真心?真心就是成日里愁云惨雾,让他一看见就觉得心烦吗?
前朝有年羹尧给他添堵,回了后宫,还要看一张活像谁都欠了她的脸。
一股烦躁涌上心头,又被他迅速压了下去。
罢了,不来也好。省得在这良辰美景里,看见她那副神情,倒了胃口。
他收回目光,不再去看那个空位,转而将赞许的眼神投向了主位上的孙妙青。
瞧瞧,这才是懂他心思的。
他朗声道:“今夜良辰美景,又有丝竹悦耳,慧嫔费心了。”
孙妙青起身,屈膝一福,声音清朗:“为皇上分忧,是臣妾的本分。”
皇后端着得体的笑容,紧跟着开口:“是啊,看到如此气象,便知我大清国泰民安,皆是皇上圣明之功。”
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婉,可邻座的安陵容却看得清楚,皇后捏着茶杯的指节,用力到几欲透出骨色。
酒过三巡,菜肴如流水般奉上。
当那道清蒸螃蟹端上来时,孙妙青端起酒杯,浅浅呷了一口。
只见盘中八只螃蟹,只只青背白肚,金爪黄毛,形态完整,威风凛凛,连一根细小的蟹腿都未曾缺失。
一位素来以懂吃闻名的宗室王爷抚掌赞道:“好!今年的螃蟹品相极佳!慧嫔娘娘治下有方啊!”
孙妙青闻言,故作惶恐地起身:“王爷谬赞。臣妾年轻,经验不足,多亏了皇后娘娘体恤,特意派了景仁宫的张嬷嬷亲自盯着这道菜,才能保证这螃蟹不出半点差池,全了皇家的体面。”
她将功劳不轻不重地推给了皇后,话里话外都在说,这才是景仁宫该有的高标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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