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不去见她,用的不是“不想”,不是“不愿”,而是“不敢”。
这是何等的愧疚。
又是何等的……惦念。
安陵容福至心灵,一瞬间,无数散乱的线索在她脑中串联成线。
皇上对年妃,或许还有旧日的情分。
可对那位莞嫔,却藏着连他自己都不愿轻易触碰的真心。
那是一根软肋。
一根藏在帝王铠甲之下,轻易不能示人的软肋。
她迅速垂下眼帘,将眸中所有一闪而过的精光尽数掩去,声音愈发轻柔,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惶恐:
“是臣妾多嘴了,请皇上恕罪。”
皇帝摆了摆手,脸上露出几分不易察觉的倦色,显然不愿再继续这个话题。
他看着安陵容那张永远温顺而无害的脸,紧绷的神经似乎松弛了些许。
“罢了,不说这些烦心事。”
他指了指一旁熏炉里新换的香料,“这香是你制的?气味清雅,闻着舒心。”
安陵容的心,在这一刻彻底落回了原处。
她知道,自己又一次赌对了。
在皇帝心烦意乱之时,不劝慰,不分析,只是安静地陪伴,温顺地倾听,这才是他最需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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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微微躬身,唇边漾开一抹浅淡的笑意:“皇上喜欢,是臣妾的福气。慧嫔姐姐还夸臣妾,说这制香的手艺,倒是越发精进了。”
她不着痕迹地,提起了孙妙青。
果然,皇帝的眼神动了动。
他想起那个在漫天风雨里,悠闲地派人来问他能不能吃烤鸭的女子。
想起她那句“天大的事,也大不过皇上您让臣妾吃好喝好”。
那不是恃宠而骄。
那是一种匪夷所思的、却又让他无法抗拒的信赖。
仿佛她笃定,他就是能为她撑起一切的天。
这种被全然依靠的感觉,让他烦躁的心绪奇异地平复下来,甚至生出几分隐秘的愉悦。
皇帝的唇角,终于勾起了一丝真实的笑意。
“她倒是会夸人。”
安陵容看着帝王眼底化开的那一丝坚冰,心中一片清明。
她知道了。
慧嫔姐姐选择的路,是阳关大道。
她用最锋利的智谋和最决绝的胆识,直面君威,与帝王进行一场豪赌。赌的是圣心独断,赌的是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她赢了,赢得辉煌而耀眼。
可在这条路之外,皇上无意间泄露的那三个字——“不敢进”,却为她指明了另一条路。
一条更隐秘,更凶险,也更诱人的路。
那条路,通往碎玉轩。
通往帝王心底最深处的那根软肋。
安陵容垂下头,安静地为皇帝续上热茶,心中却再无波澜。
这后宫,终究不是慧嫔一个人的。
从养心殿出来,冷风一吹,安陵容才发觉自己后背竟也出了一层薄汗。她拢了拢衣襟,没有回自己的延禧宫,而是径直朝着春熙殿走去。
春熙殿里,孙妙青正陪着儿子塔斯哈玩。小家伙被奶娘抱在怀里,咿咿呀呀地挥舞着胖乎乎的小手,试图去抓孙妙青发髻上垂下的珠络。
“娘娘,和贵人来了。”
孙妙青笑着躲开儿子的“袭击”,将他交给奶娘:“抱下去喂奶吧。”然后才起身迎向安陵容,“妹妹怎么来了?快坐,外头冷得很。”
安陵容坐下,接过春喜奉上的热茶,暖了暖手,这才开口:“刚从养心殿过来。”
她将年妃上表请罪,皇上看了信后颇为动容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
孙妙青听完,只笑了笑,拿起桌上的一块云片糕,慢条斯理地吃着:“垂死挣扎罢了。年家在前朝炙手可热,长此下去,年妃迟早会复宠。”
见她这般云淡风轻,安陵容悬着的心也放下大半。
可她想起皇上提起莞嫔时的神情,又想起自己空落落的肚子,心底的焦虑还是忍不住冒了头。
“姐姐,我……我也想有个像六阿哥这么活泼的孩子。”安陵容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她自己都未察觉的羡慕和惶恐,“只是,宫里太医的手……我信不过。之前愉贵人和年妃的事,我一想起来就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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