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出了这层,又爬了阶梯,沿着通道往里走去,边走就听到了后边一座殿里传来僧人们的唱诵声,有两人跪在了前边的蒲团上,这是正在进行一场法事。
林夏没有继续前行,就到了右手边的偏殿中。夏天燥热,但身处佛殿中,倒没热得那么难耐。
佛像前的香炉前燃着三根香,旁边摆放着鲜花瓜果,还有个空置的多层烛台。
她正在抬头看佛像时,旁边一人走出来,主动搭了话。
“施主,你在求什么?”
林夏转头看这人,穿了黄色的方袍,不知和尚、住持和方丈的区别,倒不知如何称呼,她摇头,“我没有在求什么。”
她指着面前的烛台问,“师傅,请问这是什么?”
“长明灯。”
“有什么作用?”
“指引方向。”
“能给往生者指引方向吗?”
“可以。”
“好。”林夏拿出手袋中的钱包,“我能把这个烛台点满吗?多少钱?”
住持微微欠身,“施主随喜就好。”
林夏拿了五十张百元钞票给了师傅,“谢谢。”
住持挺诧异,来庙里的年轻人哪里有现金,早些年移动支付兴起时,寺庙还象征性只收现金,后来只能随了大流。面前的年轻女子,拿出钱时都没有数,像是提前准备好一般,给钱利落而大方,更没有什么唱诵念经的需求,连话都懒得多说。
住持从下边的柜台里拿了两盒酥油灯,放在了台面上,“点燃了放在烛台上。”
偏殿中除了他俩,并无旁人,庙里访客也不多,林夏直接提了需求,“师傅,能让我一个人在这待会吗?”
“可以。”住持出去后,顺手把门给半掩了。大门口送了货来,是新鲜的花卉、水果和素食,后天还有一场大法事要做。
林夏拿着一元硬币大的酥油灯,拨开了棉线头,靠在蜡烛前,“呲”的一声被点燃了花火,她放在了第一层的烛台上。如此往复,几乎成了机械性动作,一个个拿着酥油灯,点燃,再放上。
哥,我一直把你当竞争对手,可你从不在意。
结束是一种自我选择,但你为什么要那么干脆?
我有问过自己很多次,为什么没有看出你是在跟我告别
我不怪妈妈责怪我,她比我更痛苦,比我更多次试图从过往的蛛丝马迹中捕捉到自己不曾留意的证据再次责怪自己。
你在时我们不亲近,走了也不去看你,别怪我,我不知道如何面对妈妈。
我过得很好,你让妈妈想开点、别那么难受就行。
最后一盏酥油灯点燃后,被放到了最顶层单独一个的位置。至此,整个烛台上闪耀着一盏盏的烛光摇曳,在庄严的佛像前,在肃穆的佛堂里,掩着的门缝里传来前边的诵经声。
林夏却没多呆一分钟,转身就走。
与死亡相比,诉说自己被忽视,都是种无病呻吟。
她一个将近三十的人,早已不在乎。
第32章
已经到了七月末,虽然得益于物流仓储与培育技术,不论哪个季节都能吃到西瓜,但林夏还是记得外婆说的,过了立秋就不要吃西瓜。
今年夏天,她还没吃过几次西瓜。人的生活习惯会因为另一个人而改变,她之前独居时,经常下班后在楼下水果店拎个西瓜回家,洗完澡挖半个西瓜当晚饭。
这个月程帆出差多,遇上他不在家,会觉得买个西瓜没有他在分着吃,很浪费,她也懒得买。
看到路边的瓜田,不知本地种的西瓜如何,想着在立秋之前再吃一次,林夏停了车,往着瓜棚过去。
瓜农在树下阴凉处用草堆与木头简易搭建了卖瓜棚,林夏还没走近,就听到了两个女人的闲聊声。
“你个要钱不要命的东西,今天怎么没去上班?”
“哎,别提了,去镇上挂水了。昨天请假时,主管的脸色都跟死了妈一样。”
“怎么了?我说你就是干的太辛苦,赚的这点钱以后都得拿去看病。”
“去你的,还不是我家老头子瞎搞,害得我吃痛苦。来,给我拿个瓜。”
听了这一头雾水的对话,林夏走上前时,才发现这是熟人,周旺财他老婆,董莉。
董莉看到林夏,赶忙跑过来打了招呼,“夏夏,你怎么来了,都好久不看到你了。”
“来厂里一趟,回去了,路上顺便来买个瓜。”
“哦哦,我就说,你怎么可能回来跟王秀萍一起祭拜你奶奶。”董莉压低了嗓门跟她八卦着,“你不知道,她请了多少个和尚道士在那念经呦。她那么抠门的人,今天跟不要钱似的拿着那么多贡品去祭拜。那个架势,跟她过生日是的。夏夏你们可真大气的,不跟她计较这些钱。”
一向不喜欢听人说废话八卦的林夏,此时却是没打断,还笑着听,似乎没一点不耐烦。董莉这人自以为聪明,觉得她应该讨厌王秀萍,站在她的立场,说些碎话献殷勤。
不必拂了对方的好意,这类人好打发,只要给点蝇头小利,就能替你奔波做事,甚至不给好处,只需作出信任的姿态,都能让她的虚荣心得到满足。
而且听她说这些闲话,就知她的信息搜索能力很强,更会看人脸色,既给出信息量,又揣测人心说出对方想听的话。这些都是混社会的软实力,只可惜放在了八卦琐事上,常常还管不住嘴。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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