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昭那一声泣血般的“绞杀”命令,如同最沉重的丧钟,敲响在狼谷血色的上空。
训练有素的汉军士兵,在短暂的惊愕后,迅速执行了主帅的军令。
盾牌手紧密靠拢,长戟如林般从缝隙中刺出,弓弩手在掩护下进行精准的点射,整个军阵化作一台高效而冷酷的杀戮机器,向着残余的狼群碾压过去。效率,带来了更恐怖的屠杀。
“不——不要!停下!快停下啊!”
阿月被两名禁军死死按在原地,她的挣扎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显得如此徒劳。
她眼睁睁地看着,一头曾在她年幼时给她叼来野果的母狼,被三支长戟同时贯穿,哀嚎着倒地,肚腹破裂,幼崽的内脏流淌出来;
她看着那头总喜欢蹭她手心、顽皮的灰狼“小尾巴”,被一名士兵的环首刀砍中了脖颈,鲜血如同喷泉般涌出,它呜咽着,努力想向她这边爬来,却只挪动了几寸便不再动弹;
她看着那些熟悉的、曾与她一同在月下奔跑、在雪原狩猎的身影,在冰冷的军阵面前,如同被收割的麦草,成片地倒下。
鲜血染红了谷口的土地,浸润了初生的春草,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血腥气几乎凝固了空气。
狼群的咆哮从愤怒逐渐转为凄厉,再化为绝望的哀鸣。
“昭哥哥!命令他们停下!求求你!我求求你了!”
阿月转过头,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对着霍昭的方向,用尽全身力气哭喊,声音已经嘶哑得不成样子,“它们会死的!都会死的!雪魄!救救雪魄!”
她的哭求,字字泣血,句句锥心。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烧红的匕首,狠狠扎进霍昭的心脏,然后残忍地搅动。
他骑在马上,身体几不可察地摇晃着,仿佛随时会坠落。
他能听到阿月的声音,能感受到那声音里蕴含的滔天痛苦和绝望,但他不能回头,不能停止。
军令已下,如同泼出去的水,监军那双毒蛇般的眼睛正死死盯着他,任何一丝动摇,都可能前功尽弃,将所有人都拖入更深的地狱。
他只能死死攥着缰绳,指甲深陷掌心,刺骨的疼痛也无法分散内心的万分之一煎熬。
他看着军阵如同无情的磨盘,碾压着那些他曾视为战友的生命,看着雪魄在包围圈中浴血奋战,
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白色的毛发几乎被染成了红色。
阿月的哭喊声渐渐低了下去,不是因为放弃,而是因为极致的震惊和痛苦已经超出了她所能承受的极限。
她不再挣扎,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如同风中残烛。
她的目光空洞地扫过尸横遍野的战场,扫过那些曾经充满生机、此刻却变成冰冷尸体的狼群伙伴。
“为什么……”她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像一缕随时会消散的烟,“为什么……会这样……”
她无法理解,无法相信眼前这地狱般的一切。
那个教会她识字、教她骑马射箭、会温柔地叫她“阿月”、会在寒夜里为她披上大氅、曾立誓要永远保护她的昭哥哥,此刻正亲自指挥着军队,屠杀着她视为亲人的狼群,摧毁着她最后的家园。
信任的基石,在这一刻,彻底崩塌。
世界观,在血与火中,碎裂成齑粉。
她看着霍昭那冰冷而陌生的背影,看着他那把曾让她觉得无比安心的“破胡”剑,此刻却指向了她最深爱的伙伴。
一种比死亡更冰冷的寒意,从她的脚底瞬间蔓延至全身,冻结了她的血液,她的心跳,她的灵魂。
她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滚烫的泪水无声地疯狂涌出。
眼前的一切开始变得模糊、扭曲,耳边只剩下狼群垂死的哀鸣、士兵冰冷的呼喝,以及……自己心脏碎裂的声响。
崩溃,不是在歇斯底里的哭喊中,而是在这死寂的、极致的绝望里,悄然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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