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圣山百年大比的日子,终于在万众期待中到来。
主峰一侧,早已被开辟出无数巨大的悬空擂台,云雾缭绕间,符文闪烁,禁制光芒流转不息。四面八方,无数遁光如流星般汇聚而来,各峰弟子、依附势力的代表、乃至一些前来观礼的友好界域使者,人头攒动,喧声震天。空气中弥漫着紧张、兴奋与磅礴的灵机。
李之源一袭青袍,站在属于“客卿及记名弟子”区域的边缘,并不起眼。他能感受到无数强大的气息扫过擂台,其中不少都带着审视与战意。这与在坊市中经营商行、与各方势力周旋的感觉截然不同,更直接,更赤裸,属于修行者最原始的竞争舞台。
他的目光扫过会场外围,那里,一面面巨大的“留影玉璧”已经亮起,循环播放着精心制作的万象阁宣传影像:郁郁葱葱、道韵盎然的灵植园;流光溢彩、匠心独运的法器炼制过程;觥筹交错、香气仿佛能透壁而出的仙酿灵食盛宴;还有模糊处理过的,与仙域丹师、妖域巨贾交易的繁华场景……配合着“货通诸界,信达万象”的宏大宣言,确实吸引了不少弟子的目光,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万象阁?就是最近在万流坊市声名鹊起的那家?”
“听说他们的灵植别有玄妙,连古仙域的青木真人都赞不绝口。”
“看那法器,品相确实不凡……”
“这掌柜倒是会抓时机,竟将宣传做到大比会场来了。”
听着隐约传来的议论,李之源嘴角微不可察地扬起一丝弧度。第一步,吸引眼球,已经达到。
就在这时,一道清冷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身旁,正是师兄凌清绝。
“师尊召见。”凌清绝言简意赅。
李之源心中一凛,连忙跟上。
片刻后,两人来到主峰深处,天尊清修的洞府。洞府内依旧简朴,天尊端坐云床之上,道韵笼罩,面容模糊。
“弟子李之源,拜见师尊。”李之源恭敬行礼。
天尊的目光落下,仿佛能穿透一切虚妄,直视李之源的本源。片刻后,平和的声音响起:“百年大比,乃宗门盛事,亦是磨砺己身之良机。你根基已固,所学颇杂,然须知‘藏’与‘露’之道。”
李之源心神一紧,知道师尊意有所指,垂首道:“请师尊指点。”
“《三圣归一诀》,乃我山门根本。”天尊缓缓道,“其意在中正,在包容,在统御。以之为基,可衍万法,亦可藏万法。你届时出手,当以此诀为表,统御你自身所学。至于分寸如何把握,便看你自身的悟性了。”
李之源恍然大悟!师尊这是在指点他,如何利用师门根本功法的特性,来掩盖自身那些不便示人的传承痕迹!《三圣归一诀》气息中正平和,包罗万象,确实是最佳的“保护色”。
“弟子明白!定当谨记师尊教诲,以《三圣归一诀》统御诸法,扬我山门之威。”李之源郑重应道。
天尊微微颔首,不再多言。
退出洞府,凌清绝淡淡道:“师尊对你期望不小,莫要让他失望。”说完,身形便消散在空气中。
李之源深吸一口气,感受着体内缓缓运转的《三圣归一诀》,心中已然有了定计。古战技是绝对不能在如此多人面前暴露的,那是他真正的底牌。那么,明面上能动用的,便是……
他脑海中闪过两种术法:一是他早期便掌握,并随着修为提升不断完善的“元气大手印”,此印法脱胎于他自身的《万象归元诀》,与《三圣归一诀》的中正平和颇有相通之处,稍加改动,便可完美掩饰其真正来源,显得像是师门某种不常见的秘传。二是已然小成,但可解释为对空间与破法法则有独特领悟的“破界指”。
“便以这两术,会一会三圣山的同门英才!”李之源眼中战意渐起。
大比正式开始,悟道境组的比赛在各个擂台同时展开。李之源的号牌亮起,他被分在了“丙字七十三号”擂台。
他的第一个对手,是一名来自“厚土峰”的弟子,名叫石岳,身材壮硕,气息沉稳,一身土系功法修炼得颇为扎实,已至悟道境中期。
石岳看到李之源,感应到其悟道境初期的修为(李之源刻意压制在初期),又见其面生,并非各峰知名天才,眼中闪过一丝轻慢,拱手道:“这位师弟,请了!”
话音未落,石岳低喝一声,双足踏地,擂台地面仿佛与之共鸣,泛起黄蒙蒙的光泽。他双手结印,身前瞬间凝聚出三面厚重的岩石盾牌,盾牌表面符文闪烁,散发出坚实的防御之力。同时,他右拳挥出,一道凝实的土黄色拳罡,如同山岳倾轧,朝着李之源轰来!典型的防守反击战术。
台下观战者并不多,大多认为这是一场实力悬殊的比赛。
李之源面色平静,面对那呼啸而来的拳罡,不闪不避,只是缓缓抬起了右手。体内《三圣归一诀》运转,一股中正平和却又磅礴浩瀚的法力涌动,瞬间在他身前凝聚成一只方圆丈许的、凝实无比的乳白色大手印——正是改头换面,以《三圣归一诀》催动的“元气大手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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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大手印看似朴实无华,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但凝练程度远超寻常,掌纹清晰可见,仿佛由最纯净的元气实质化而成。
“咦?”台下有识货的弟子轻咦一声,看出了这手印的不凡。
只见那乳白色大手印不偏不倚,直接迎向了土黄色拳罡。
没有预想中的剧烈碰撞和能量爆炸。在接触的刹那,元气大手印五指微拢,仿佛蕴含着某种奇异的“化解”与“包容”的道韵,那看似凶猛的土系拳罡,竟如同泥牛入海,被大手印轻易地攥住、碾碎、吸收,化作了自身的一部分能量补充!
“什么?!”石岳瞳孔骤缩,满脸难以置信。他感觉自己的法力如同打在了空处,又被一股更精纯、更磅礴的力量反向吞噬!
还未等他反应过来,那吸收了拳罡后似乎更凝实了几分的元气大手印,已然轻飘飘地按在了他那三面厚重的岩石盾牌之上。
并非单一手印,而是一连串古朴、厚重、仿佛自远古踏来的法印虚影层层叠加——山岳印、镇海印、伏魔印……虚影旋转融合,最终化为一尊凝实无比、掌纹如沟壑、通体流转着混沌初开般灰蒙光泽的元气大手印!
这手印甫一出现,周遭空气仿佛凝固,擂台光线都为之一暗,一股镇压八荒、撼动乾坤的古老厚重感弥漫开来!
“嗯?”台下有眼力者顿时惊疑。
只见那灰蒙大手印不闪不避,五指舒张,如同远古神只探掌,直直迎向土黄拳罡。
“轰——!!!”
这一次,不再是无声化解。拳罡与手印接触的刹那,爆发出沉闷如远古巨兽咆哮的轰鸣!拳罡寸寸碎裂,化为齑粉,而灰蒙大手印只是微微一滞,光华更盛,仿佛吸收了对方的力量,携着愈发恐怖的气势,继续向前,轻飘飘地按在了那三面岩石盾牌上。
“咔嚓……轰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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