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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第1页）

阴差阳错，突破世界的人，却来到了&ldo;它&rdo;之中。

人类的第两百七十次灭亡，竟是因为自己，这好像神话一样，令夫子孔不能相信。

望着天空流淌的银河，夫子孔好奇地问：&ldo;之前的两百七十个我，是怎样的呢?&rdo;

夜空中慢慢亮起十几个月亮，连成一排，群星暗淡下去了。影子说，那是人造的月亮，里面住了人，不久以后，这些&ldo;月亮&rdo;就会飞走，永远不再回来。

沉默了一会儿，隐藏在夜色中的影子说：&ldo;都是有意思的人，&rdo;略停了一下，&ldo;但没有一个想过要去登天。&rdo;

夫子笑了，然后又有点难过。

偶尔，会有一道银色的光升上天，向着那些月亮飞去。

&ldo;你为什么不走呢?&rdo;夫子又问。

&ldo;呵，&rdo;影子沉思了一会儿，&ldo;我太留恋这里了。&rdo;

&ldo;这种时候，是容易染上了怀旧病的。&rdo;夫子对此深有体会。

&ldo;是啊，所以就听天由命吧。&rdo;

&ldo;这里很舒服，&rdo;夫子由衷地感慨，&ldo;在我们那边，不少人都梦想来这样的地方‐‐衣食无忧，也没什么争斗。但他们想不到，还要等这么久。&rdo;

&ldo;确实，之前，也有过许多灾难，也有几乎彻底灭亡的时候，然而，总算挺了过来，有了今天。这或许是我所见过的最好的年月了，如果没有&lso;渊&rso;的话。&rdo;

在深空，有一个看不见的黑色劫难，正吞噬着星星，朝这里而来。

夫子很想知道在他&ldo;死后&rdo;的几千年都发生了什么，然而他忍住了好奇，因为心里有别的打算，所以他宁肯不知道这些已然发生的&ldo;将来&rdo;的事。

&ldo;您要是愿意，可以跟他们走，他们倒很乐意。&rdo;影子笑了笑，&ldo;虽然过了这么些年，您在我们这儿可还是名人呢，大家都没忘记，也都很尊敬您。&rdo;

&ldo;是吗，真想不到。&rdo;夫子摇头，&ldo;不过，还是不要了吧。&rdo;

&ldo;那么您留下来吧，毕竟&lso;渊&rso;还远，大约我们都等不到那时候。&rdo;影子诚恳地说。

夫子沉默了片刻，望着远处黑乎乎的山反问：&ldo;那机器，会怎样呢?&rdo;

&ldo;自己坏在那里吧。&rdo;黑影心不在焉地说。

&ldo;能修吗?&rdo;

&ldo;能，但已没有必要了，除非……&rdo;影子愣了一下，&ldo;您想回去?&rdo;

&ldo;唉……&rdo;夫子叹息了一声，有些惆怅，&ldo;这里真是享清福的好地方，然而我总觉得在这里像鬼一样，不合时宜。况且想起我的朋友和学生，就总是放不下啊……&rdo;

&ldo;可那些都已经……结束了啊。&rdo;

&ldo;话虽如此，但我觉得一切都还在的。你不是说，可以从头来过吗?&rdo;

&ldo;哎呀，&rdo;影子从黑暗中飘过来，有点忧虑了，&ldo;&lso;记录点&rso;倒是有，可以把您送回到毁灭前的某一刻，然后重新继续的……不过，您真要这么做吗?&rdo;

夫子目光炯炯：&ldo;那就有劳您帮忙吧!&rdo;

头顶上，一颗流星划过天际。

12

凉亭边，溪水依旧清澈，但山花似乎不如从前那么茂盛了。凉亭里坐了一排影子，他们都是来送行的。

&ldo;机器勉强修好了，况且能量也不足，恐怕就只够再撑一次，&rdo;影子交代着，&ldo;引力系数校正了，现在大可以去登随便什么山了，不过，说不准别的地方会不会有问题。&rdo;

&ldo;好。那么，这是最后一次了?&rdo;夫子问。

影子郑重地点点头：&ldo;再毁灭的话，可就没办法了。&rdo;

&ldo;这样也好。&rdo;夫子点点头，琢磨了一下，&ldo;这样也好。&rdo;顿了顿，又问：&ldo;你能把那边的速度再调快一些吗?&rdo;

&ldo;可以。&rdo;影子会意地一笑，&ldo;兴许在&lso;渊&rso;吞没这里前，你们能想出什么好法子。自然，快还是慢，在那边是不会有什么感觉的。&rdo;

&ldo;只差了八千年，很快就会追上你们的。&rdo;夫子微笑着，似乎很有信心。

&ldo;但愿别出什么差池，少走弯路，否则就只有一起……&rdo;影子有点感伤了，就举起茶，&ldo;能和您相逢，真是好事。&rdo;

&ldo;我也一样。&rdo;夫子说，笑着问，&ldo;能看看您的真容吗?&rdo;

&ldo;嗨，&rdo;影子摇摇头：&ldo;还是算了吧……&rdo;

&ldo;也好。&rdo;夫子将茶一饮而尽，&ldo;那么，您再为我弹一曲践行吧。&rdo;

&ldo;好。&rdo;影子手扶着琴，想了一会儿，&ldo;《星》是当时的心境，如今已经弹不出来了。我这儿倒有一个曲谱，是您那时候的，后来失传了，如今找回来了。我请您听一听，曲谱您带不走，就请记在心里吧。&rdo;

夫子笑了，又向着那些黑影点点头，走进了圆球中。

琴声扬起，天地都静穆了。

夫子孔闭上眼，心中一片安宁，伴着琴声，周围渐渐黑了下去。

夫子孔从梦中醒来时，太阳正朝西坠去。

他觉得周身乏力，精神也很困顿，所以就在那里呆坐着，偎着火炉，似睡非睡的，直到有人叩门，才清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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