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的逻辑核心,在经历了一场史无前例的崩溃与重组后,正以一种全新的,前所未有的效率高速运转。
他甚至能“看”到自己手臂内部,那两种法则力量的对峙与共存。
紫黑色的虚空之力,不再是混乱无序的能量团,而是被压缩成一个稳定旋转的,深邃的能量核心。它的外层,被一层银色的,如同星辰轨迹般的法则细线牢牢束缚。
这便是【星渊同调】。
他不再仅仅是与虚空“同类”,而是成为了一个更高级的,能够容纳两种对立宇宙法则的“容器”。他能感知到更广泛,更本质的力量。无论是高浓度的元素,还是残留的神力,甚至是混乱的精神造物,在他的感知中,都将被剥离外壳,显露出最底层的法则结构。
而【法则仲裁】,则赋予了他一种更为霸道的能力。
【欺诈师的低语】是通过构建谎言,来暂时“欺骗”法则。
而【法则仲裁】,则是在两种或多种法则发生冲突时,凭借他自身的意志,强行“指定”一个暂时的主导者,或者迫使它们达成一种不稳定的“停火协议”。
他不再是骗子。
他是法官。
这种力量层级的跃迁,带来的并非狂喜,而是一种近乎冰冷的平静。卡尔收回了纷杂的思绪,重新将注意力聚焦于眼前的现实。
当务之急,是利用这块刚刚诞生的【星坠钢锭】,完成那个被搁置的计划。
制造“限制器”。
现在,他拥有了最完美的物理基座,也拥有了最顶尖的能量操控能力。只差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环。
那个需要由艾莉丝亲手铭刻的,精妙绝伦的符文阵列。
卡尔没有任何犹豫,通过光幕联系艾莉丝。
另一端几乎是秒回。
“说。”
“我拿到了可以承载符文阵列的基座材料。”卡尔同样言简意赅。
光幕那头沉默了两秒。
“送到塔下。”
“不。”卡尔直接否定了这个提议,“这次的铭刻,必须在我的工坊进行。”
艾莉丝那边又是一阵沉默,但卡尔能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从通讯器那头渗透过来。
“理由。”
“材料的特性,决定了它无法被移动。一旦锻造成型,任何长距离的位移都可能导致其内部法则平衡的崩溃。”卡尔给出了一个无法被驳斥的技术性解释。
这并非谎言。
【星坠钢锭】内部的平衡,确实是建立在他意志的仲裁之上。离开他太远,谁也无法保证那两种史诗级的力量不会再次开战。
“而且,”卡尔补充道,“这次的铭刻,需要与锻造同步进行。我锻打基座,你铭刻符文,能量注入与结构成型,不能有超过零点一秒的延迟。”
这已经不是协作,而是将两个不同领域的顶尖专家,强行捆绑在同一架战车上,去冲撞一堵名为“法则”的墙壁。
任何一方的失误,都将导致车毁人亡。
艾莉丝那边,陷入了长久的死寂。
卡尔能想象到她此刻的反应。以她的高傲,主动进入别人的工坊,在一个铁匠的锻炉边进行施法,这本身就是一种冒犯。
“艾莉丝导师,”卡尔打破了沉默,“这不是请求,这是完成这个项目的唯一途径。”
他的声音平静,却蕴含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坚决。这是基于技术判断的最终结论,与个人情绪无关。
许久。
“半小时后,清空你的工坊。除了你,我不希望看到任何无关的人。”
通讯,被单方面切断。
卡尔放下通讯器,立刻行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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