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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神的邀请(第1页)

弗朗索瓦和影子在地下的钢铁坟墓里,度过了一个诡异的“白天”。弗朗索瓦一次又一次地练习他的新能力,从一个方向的“探照灯”,逐渐变成一个可以精准锁定“狙击”的观察员。

他给影子指引着安全的路线,影子则像教科书里的特工一样,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死角”,在“天使”的巡逻网中穿梭,搜集着物资和情报。他们配合得天衣无缝。

然而,里希特,这个“神”,并没有给他们太多时间来享受这种微妙的平衡。

黄昏,当弗朗索瓦再次沉浸在他的精神世界时,他突然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庞大的能量正在从中心楼地下那个“黑洞”中聚集。

“他发现了!”弗朗索瓦猛地睁开眼睛,“里希特!他发现我能看到他了!”

话音未落,整个营区的扩音系统突然发出一阵电流的杂音。

所有的警报声都停了。

那段熟悉的、由“天使”合唱的咏叹调,通过遍布营区的扬声器,以千百倍的功率,同时响起!

那声音不再是催眠的背景音,而是一道道无形的冲击波,瞬间穿透了压载舱的铁壁。弗朗索瓦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要被这声音撕裂。他体内的蓝色光芒暴涨,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漂浮了起来,就像一个被强磁体吸引的铁屑。

咏叹调中,一个声音平静地、清晰地响起。是里希特。他的声音不带愤怒,只有一种造物主般的、悲天悯人的优雅。

“‘Zéro’,我的第一个失败品,也是最完美的杰作。我能感觉到你的恐惧,你的挣扎。真的,没有必要。”

“你听到的,是我新世界的圣歌。你看到的,是我天堂的蓝图。播种已经结束,收获即将开始。你不是一个囚犯,你是初熟的果实,是降临这个腐朽世界的第一个‘天使’。”

“停止这种徒劳的挣扎吧,加入我。我将教你如何飞翔,如何用歌声编织美丽,如何将腐朽化为永恒。我将让你摆脱那可悲的、脆弱的人性,拥抱真正的、不朽的生命。看看你的双手,弗朗索瓦,它们不是用来握住扳手和铁锈的,它们是用来创造世界的!”

影-子想要去砸烂扩音器,却发现那声音根本不是来自物理的喇叭,而是直接在他们脑中回响。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弗朗索瓦在那痛苦的咏叹调中,身体上的晶体越来越多。

“我知道你在为了什么而挣扎。”里希特的声音变得更加温柔,也更加致命,“那个编号7的女孩,那个有着一双倔强眼睛的‘艺术品’。她现在很迷茫,像一个找不到回家路的孩子。她的灵魂被囚禁在一个完美的水晶躯壳里,等待着被唤醒。”

“与我合作,弗朗索瓦。我将把她的灵魂,完整地、温柔地放回她的身体里。她将不再是一个冰冷的雕像,而是你身边最完美的、永不叛离的伴侣。这是我能给你的,只有我能给你的……‘神迹’。”

这句话,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精准地刺穿了弗朗索瓦最后的心理防线。

安娜。

广播结束了。

压载舱里死一般的寂静。弗朗索瓦从半空中摔落下来,蜷缩在地上,浑身剧烈地颤抖,嘴里喃喃地念着一个词。

“……安娜……”

影子的手缓缓地握住了腰间的一把扳手,他的眼神在黑暗中闪着寒光。他看着弗朗索wa,这个他们唯一的“眼睛”,也可能是里希特安插在身边的终极炸弹。

“他想从精神上摧毁你。”影子用不带感情的音调说。

弗朗索瓦抬起头,泪水混合着蓝色的荧光从他眼角滑落。

“如果我拒绝……他会亲自来找我,对吗?”

影子的回答,像他手中的扳手一样冰冷而坚硬。

“不。在那之前,我会亲手把你砸碎在这里。我宁愿让你作为一个有缺陷的、反抗的人死去,也好过成为他收藏品里,一个完美的新天使。”

弗朗索瓦看着自己的双手,那正在覆盖皮肤的蓝色铠甲。

是选择影子的死亡,还是里希特的永生?

offer已经放在了桌上。他别无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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