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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1章 神血初啼（第1页）
阴影刺客的残躯倒在地上，溃散的黑暗能量如同垂死的毒蛇般扭动，散发出令人不安的亵渎气息。工坊内一片死寂，只剩下神辉炼体时战士们压抑的喘息和熔炉余火的细微噼啪声。
所有士兵，包括那些刚刚经历了脱胎换骨般痛苦的，都屏息凝神，目光灼灼地聚焦在那名被刑天救下的瘦削士兵身上。他半跪在地，急促地呼吸着，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但那双眼睛却亮得吓人，里面燃烧着劫后余生的悸动、对力量的渴望，以及一丝……被强行注入的、属于“戚”的锋锐戾气。
刑天庞大的身影笼罩着他，暗红色的眼眸如同探照灯，将他里外扫描了个透彻。
“名字。”刑天的声音打破寂静，不带丝毫感情。
瘦削士兵猛地抬头，声音因激动和残余的痛苦而微微颤抖，却异常清晰：“报告执政官阁下！让·德拉克洛瓦！原法兰西近卫军团第二步兵团下士！”
“让·德拉克洛瓦……”刑天重复了一遍，目光落在他那双无意识微微颤抖、指关节泛白仿佛蕴藏着无形利刃的手上，“感觉如何？”
让·德拉克洛瓦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翻腾的气血，眼中闪过一抹异样的精光：“报告阁下！很痛……但，从未如此好过！我感觉……空气都能割开！”
他下意识地抬手，对着空气虚虚一划。
嗤！
一声极其轻微，却清晰可闻的割裂声响起。他指尖前方的空气竟然短暂地出现了一道淡淡的、扭曲的透明划痕，仿佛空间本身被无形的刀刃掠过！
周围的士兵们发出一阵低低的惊呼，眼神中充满了不可思议和更深的渴望。
刑天眼中那丝讶异终于化为明确的兴趣。“很好。看来那阴影臭虫的偷袭，倒成了你这把‘刀’开刃的磨石。”他顿了顿，声音陡然提升，如同宣告般响彻工坊，“从今日起，你不再是下士让·德拉克洛瓦。”
他巨大的手指点向让。
“你是‘神罚军团’第一兵团，百夫长——‘断刃’德拉克洛瓦！”
“你的小队，将是最锋利的刀尖！朕要你斩开的，不仅是敌人的盔甲，还有一切胆敢阻挡朕之步伐的魑魅魍魉！”
“谨遵神谕！断刃德拉克洛瓦，愿为陛下斩碎一切！”让·德拉克洛瓦，不，断刃德拉克洛瓦，猛地捶击胸口，发出铿锵之声，眼中燃烧着狂热的忠诚与战意。那原本有些瘦削的身躯，此刻竟散发出令人心悸的锐利气场。
刑天满意地微微颔首。挫折与反击，痛苦与奖赏，他深谙如何最大程度地激发这些凡人士兵的潜能与忠诚。
“炼体继续！”他不再关注德拉克洛瓦，转向剩余尚未接受洗礼的士兵。
流程继续，神辉一次次落下，痛苦的嘶吼与力量新生的澎湃交织。但经历了方才的袭击与刑天雷霆万钧的反击，所有士兵的眼神都变得更加坚毅，接受炼体时更多了一分豁出去的决绝。他们渴望力量，渴望成为德拉克洛瓦那样的“利刃”，更渴望得到那位如神似魔的执政官的认可！
在此期间，玛丽王后已悄然安排心腹侍卫处理了刺客的尸体，并加强了工坊内外的警戒。她翠绿的眼眸中带着凝重，走到刑天身边，低声道：“阴影的力量……很纯粹，带着一种冰冷的、否定生命的意味。这不像是大陆上常见的巫师或诅咒法师的手法。”
刑天目光依旧停留在接受炼体的士兵身上，声音低沉：“嗯。不是凡人手段。那臭虫的力量体系，与朕所知的大部分神只传承也截然不同，更像是……从某种‘虚无’或‘否定’的概念中衍生出的玩意儿。”
他顿了顿，左臂的“干”盾微微嗡鸣，盾面上那些古老的神纹细微流转，仿佛在回溯和分析刚才交手时捕捉到的能量残留。
“其核心，冰冷，绝对理性，排斥一切情感与生命的鲜活。”刑天缓缓说道，暗红色的瞳孔中闪过一丝明悟与更深的厌恶，“像是用最冰冷的逻辑编织出的杀戮工具……哼，装神弄鬼！”
就在这时，负责外围警戒的拉法耶特快步走了进来，他脸色严肃，手中拿着一个用丝绸包裹的物件。
“执政官阁下，王后陛下。”他行礼后，将丝绸展开，里面是几块漆黑的、非金非石的碎片，散发着与之前刺客匕首类似的阴寒气息，但更加微弱。“在清理工坊外围阴影角落时发现了这个，应该是那个刺客潜伏时使用的某种道具残留，上面附着的气息……很古怪。”
玛丽王后指尖泛起柔和绿光，轻轻拂过碎片，秀眉微蹙：“这种气息……我似乎在某些非常古老的、关于世界暗面的记载中感受到过类似描述，象征着永恒的寂静与长夜……”
刑天接过碎片，指尖神力微吐。
滋啦！
碎片在他手中剧烈震颤，最后一丝阴影能量被彻底驱散、湮灭。但在其彻底化为齑粉前，“干”盾上的神纹再次高速流转，捕捉到了那能量最本源的一丝“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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刹那间，刑天的意识仿佛被拉入一片无尽的、冰冷的黑暗虚空。
在那虚空的最深处，他“看”到了一双眼睛。
一双巨大无比、毫无情感、仿佛由最深邃的夜空和无尽星辰规则构筑的眼睛。冰冷，理智，漠然，俯视着众生，仿佛在看一群无意义的蝼蚁。在那双眼睛的注视下，一切情感、一切生命的躁动都显得如此可笑和多余。
随即，一个古老的名讳，伴随着对“混乱”、“非理性”、“个体意志”的极致厌恶情绪，如同冰冷的刻印，撞入刑天的感知。
“……尼克斯……”
刑天猛地甩头，从那种冰冷的凝视中挣脱，暗红色的眼眸中燃烧起暴戾的火焰。
“尼克斯？”玛丽王后显然听到了刑天无意识低语出的名讳，绝美的脸上首次浮现出真正的震惊与骇然，“希腊神话中的……原始古神，黑夜女神？这……这怎么可能？祂是比奥林匹斯神系更为古老的存在，传说早已陷入永恒的长夜沉眠……”
“沉眠？”刑天狞笑一声，打断了玛丽王后的话，“看来有些老古董睡得不怎么安稳，把手伸得太长了！”
他彻底明白了。
为什么罗伯斯庇尔那个凡人能搞出那么多克制神力的古怪玩意儿。
为什么袭击者的力量如此诡异，充满了一种“为秩序而毁灭”的冰冷质感。
原来背后站着的是这么一个老东西！一个崇尚绝对理性、厌恶混乱与生命本能的古老黑夜之神！
“有意思！”刑天的战意非但没有被这惊人的发现浇灭，反而如同被浇了油的烈火，熊熊燃烧起来，“朕还以为这个时代的对手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杂鱼，没想到还能钓出这种级别的古神！”
“正好！朕的斧头，很久没有痛饮过这种级数的神血了！”
他看向玛丽，看向拉法耶特，看向那些正在蜕变的士兵，声音如同宣告末日的战鼓：
“传令下去！”
“加快‘神罚军团’组建进度！”
“我们的敌人，比想象中更有趣。”
“准备好，跟随朕，去撕碎那虚伪的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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