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没有理会妇人的污言秽语,为难地看了一眼顾清澜,轻声道:“你等我一下。”
顾清澜点头后,少女轻手轻脚地掀开门帘往妇人身边走去。
两人交谈了几句,刚开始是一阵激烈的争吵,顾茵模模糊糊中听到了“诊费”“少用点”等字样,半晌,少女眼眶红红的回来。
她捂着手臂,在夜色中,她的表情晦暗不明,低声道:“让你见笑了,我来帮你看看伤口。”
顾清澜眉头一皱,想说些什么,但这毕竟是别人的家事,她只好欲言又止。
少女注意到了她的纠结,自嘲一笑,洒脱道:“想问什么就问吧。”
在她简短的叙述中,顾清澜拼凑出一个少女的身世。
她叫柳絮,爷爷曾经是这家医馆的主人,自小随着爷爷一同学医。
柳絮的生母早早离世,父亲另娶续弦。后娘虽对她不闻不问,但也不至于虐待她,再加上爷爷护着她,日子倒也能过得去。
直到后来......
“父亲后来染上了好赌的恶习,败光了家业,赌场带人找上了门,父亲没钱给他们,就撺掇那群打手把我买入青楼用来抵债,爷爷一气之下撒手人寰。”柳絮平淡的讲述着,好像她口中那个差点被买入青楼的小女孩不是自己一样。
柳絮没说她是用什么办法还上父亲的赌债的,但想也知道这其中的困难。当年那个小女孩一定受了很多的委屈。
自那以后,有了后母就有后爹,父亲开始对医馆漠不关心,爷爷去世后,医馆就落到了后母手里。
后母贪财又刻薄,总想着从医馆里多捞钱,还限制她用药,刚刚就是因为这事起了争执。
顾清澜静静地听着,没发表自己的评价。
或许是难得找到一个听自己说话的人,柳絮絮絮叨叨说了很多,说到“少用药”时,她停顿了一下,“我不会克扣你的药钱的。”
顾清澜毫不犹豫:“我知道。”
一句“我知道”说出后,柳絮像是怔愣了几息。
几息过后,她继续手中的动作。
检查完顾清澜的伤口,柳絮起身,熟练的在药柜中翻找出自己所需的草药,拿着药碗把草药捣碎,为顾清澜敷上绿色的糊状物,边帮她包扎边问:“我的说完了,你的呢?”
顾清澜看了一眼自己受伤的胳膊,柳絮包的还挺整齐,好看。
她不慌不忙,“我是山下村民,夜里采药摔下山,中了猎户设下的陷阱,来此求治。”
“是吗?”柳絮笑了一下,没说信,也没说不信。镇上只有她这一家医馆,采的草药只有她们能收,但她从来没有见过她来过。
顾清澜这时才发现她笑起来的时候居然有个小酒窝,有点可爱。
“是啊。”
两人对视一眼,顾清澜也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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