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九点的阳光透过安保局的玻璃窗,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陈警长带着李星辰走出审讯室,刚进值班室,就扬声喊来一个年轻警员:“小霍,送这位小兄弟回力达鞋厂。送完你就下班,明天再给你放一天假。”
小霍眼睛瞬间亮得像灯泡——不过是开车送个人,就能混完一个班,还白赚一天假期,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他立刻挺直腰板,敬了个不太标准的礼:“保证完成任务!”
临上车前,陈警长却突然凑过来,神神秘秘地从怀里摸出个巴掌大的白瓷瓶,塞到李星辰手里。他脸上堆着比阳光还“暖”的笑容,语气满是关切:“老弟,这可是我当年跑遍西域才弄来的疗伤圣药,千金难换!你手上这伤,早晚抹两次,不出三天准好利索。千万别推辞,别辜负老哥这片心意。”
李星辰指尖触到瓷瓶的冰凉,眼底飞快掠过一丝寒芒,转瞬就换上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双手捧着瓷瓶连连道谢:“多谢陈警长!您这真是雪中送炭,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您了!”
警车引擎轰鸣着启动,朝力达鞋厂的方向疾驰。李星辰坐在后排,手指摩挲着瓷瓶边缘,趁小霍不注意,悄悄将瓶口凑到鼻尖轻嗅——一股极淡的、像生锈铁片混着草药的腥甜气味钻进鼻腔,瞬间冷笑:好个陈扒皮!居然是凝血草!这东西抹在伤口上,表面看着愈合得快,实则会悄悄淤塞经脉,不出半个月,这只右手就得彻底废掉!老狐狸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怕日后被反噬,先断了我的根基!
就在这时,他敏锐地察觉到一道视线从后视镜扫来——是小霍在偷偷观察他。李星辰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动作却做得极其自然:他慢悠悠拧开瓷瓶,用食指蘸了点淡得近乎透明的药膏,在右手那道狰狞伤口周围,假意涂抹起来,连指尖的位置控制得恰到好处,仿佛真在认真敷药。
“陈警长这药,效果应该不错吧?”前排的小霍假惺惺地搭话,眼睛还在后视镜里瞟着。
“确实好,”李星辰语气里带着恰到好处的惬意,甚至故意舒展了一下手指,“刚抹上去就凉丝丝的,疼得都轻了不少。”——凉性,本就是凝血草最明显的特性,他这回答,正好堵死了小霍的疑心。
小霍撇了撇嘴,见李星辰“上钩”,彻底放下心来,脚下的油门加了又加。
车行不过半小时,小霍的手机突然响了,屏幕上跳跃的“牌友”二字让他眼睛一亮。他刚接通电话,那头催命似的喊声隔着听筒都能听清:“三缺一!就等你了!赶快过来!”
“马上到!马上到!”小霍想都没想,一脚急刹车把车停在路边,转头对着李星辰不耐烦地挥挥手:“就到这儿了,我还有事,你自己打车回厂吧!”
李星辰无奈推开车门下车,小霍二话不说,一脚油门把车开走,只留下李星辰一个人站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国道旁。
看着远去的警车尾气,李星辰脸上的伪装彻底卸下,眼神冷得像冰。他立刻从身上取出疗伤丹药,小心翼翼地捏碎洒在伤口上——陈警长那一下钢笔戳刺,看着凶狠,实则只伤了皮肉,没碰着筋骨,就这还是星辰收了护体真气,才让他得逞。星辰又在附近找了家破旧的小诊所,让医生用纱布做了简单包扎,刚付完钱,手机就响了,屏幕上跳动着“刘经理”三个字。
“星辰!安保局那边说已经放你出来了?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刘娜娜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难以掩饰的急切和关心,像一股暖流,稍稍驱散了李星辰心头的寒意。
“刘经理,我没事,您放心。”李星辰放缓语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些。
“没事就好!我听他们说有警车送你回来,快到了吗?”
“在路上了,快了。”李星辰没说自己被半路丢下的事,免得她担心。
“星辰,你昨晚肯定没休息好,今晚我给你放一天假,这两天我都算你全勤,你先好好歇一歇。”刘娜娜的声音里满是体恤。
“谢谢刘经理。”李星辰顿了顿,忍不住问道,“女宿舍那边……大家还好吗?昨天很多工人都受惊了。”
“都安抚下来了!”刘娜娜的声音带着由衷的感慨,“姐妹们都在念叨你呢,说只有你在,她们晚上睡觉才踏实。”
李星辰的心猛地一震,一股从未有过的沉重责任感顺着血液流遍全身——这些素不相识的女工,居然这么快就这么信任自己,这份托付,值得自己用命去守护!
李星辰握紧手机,语气无比坚定:“刘经理,我不用休息。昨晚在安保局已经休息好了,今晚的夜班,我能上!”
电话那头的刘娜娜愣了一下,随即传来欣慰又带着点激动的声音:“星辰……好!好样的!我果然没看错人!”
挂断电话,李星辰立刻找人打听回厂的客车——结果却让他心沉了下去:去力达鞋厂的大巴一天只有两趟,早上六点和九点那两趟车早就走了;打车回去?一百七十公里!最少两百块起步,他摸了摸口袋,根本就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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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走回去!李星辰眼中燃起决然的火焰,转身走进路边的小卖部,买了两块干面包和一瓶矿泉水,权当一天的口粮。他拧开矿泉水喝了两口,深吸一口气,身影影如同离弦的箭一般,朝着力达鞋厂的方向狂奔而去!那速度快得惊人,路边的树木飞速向后倒退,路过的行人都忍不住驻足侧目,还以为是哪个专业运动员在拉练。
一百七十公里连续快速奔走,对常人来说几乎是不可能的,李星辰却像一台不知疲倦的机器,凭借着远超常人的体力和钢铁般的意志力,一步不停地往前冲。太阳从头顶慢慢偏西,汗水浸透了他的衣衫,又被风晒干,在衣服上留下一圈圈白色的盐渍,一路下来他连脚步都没停过——八个小时后,当最后一抹夕阳挂在山尖时,他终于把大部分路程甩在身后,只剩下最后十公里。
暮色渐渐降临,山野间静得只剩下风声和虫鸣。李星辰放缓脚步,一边调整着呼吸,一边揉了揉小腿的肌肉——他以为最艰难的路程已经过去,却没料到,危险正在暗处悄然蛰伏。
转过一道山路拐角时,一阵刺耳的引擎轰鸣声突然由远及近,像一群饥饿的野兽在咆哮!李星辰猛地抬头,只见十几辆摩托车载着三十多个手持砍刀、铁棍的凶徒,正杀气腾腾地朝他冲来,来的人正是黄毛王志刚的手下!
“就是他!弄死黄毛哥弟弟的杂种!”一个满脸横肉的头目指着李星辰,声音像破锣般嘶吼,眼里的凶光几乎要溢出来。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这荒山野岭的,正好送你去见阎王!”另一个歹徒狞笑着,手里的砍刀在暮色中闪着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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