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明没舍得用真气把酒意全逼出去。多久了?多久没享受过这种飘飘欲仙、看啥都带重影的微醺了?头晕怕个鸟!这鸟不拉屎的山旮旯,谁能动他高明一根毫毛?就连那个一直对他冷冰冰的陈小美,不也得乖乖落到自己手心,任他摆布?
他摇摇晃晃地走到熊爱莲家门口,既不招呼喊人,也不敲门,直接伸手,“哐当”一声推开虚掩的门板,抬脚就往门槛里跨。
“卧槽!”高明猛地大吼一声,一股撕裂般的剧痛陡然从肚脐眼炸开,像有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扎了进去!他低头一看,一截雪亮的刀柄正死死钉在他肚子上,刀身已完全没入,只留刀柄在外颤动!
“呃啊!”高明魂飞魄散,下意识就想后退,结果脚后跟绊在了门槛上,“噗通”一声,整个人像个破麻袋般重重摔倒在地。这一摔,肚子里的刀又是猛地一搅,伤口瞬间扩大,温热的鲜血顺着刀柄汩汩涌出,染红了身下的土地!
“嗷——!”高明眼前一黑,疼得浑身痉挛,差点当场昏死过去。
没等他缓过气,屋里黑影一闪,一道寒光带着凌厉的风声兜头劈下!高明凭着多年的搏杀本能,用尽吃奶的力气就地一滚,“嗤啦”一声,刀锋擦着他头皮掠过,削掉一缕头发,连带头皮都划开一道血口子。冷汗瞬间混着酒意、血水淌下来,将他半边脸浸湿。
虽然躲过致命一刀,但腹内刀锋的搅动让他伤得更重,肠子都碎了大片。他强撑着抬眼,看清来人,肺都要气炸了:“朱勇?!是你?!就凭你个垃圾玩意儿,也敢偷袭老子?!”
朱勇看着高明那鲜血淋漓的惨样,脸上露出一丝狰狞的快意,根本不废话,抡刀就砍,刀刀都奔着心口、脖颈这些要命的地方招呼!
“等等!朱勇!有话好说!”高明一边狼狈躲闪,一边嘶吼。他刚才用大半内力压制酒劲,现在丹田又被捅了个对穿,能调动的真气不足三成,加上这致命的伤势,面对手持利刃的朱勇,竟然一半取胜的把握都没有!这他娘的什么世道!
“老子没害过你!你是不是有误会?!”高明试图稳住对方,目光却死死盯着朱勇的刀,寻找反击的机会。
“误会?”朱勇狞笑一声,攻势稍缓,眼神却愈发阴毒,“姓高的,你特意支开老子,一个人窝在这穷山沟里,打的什么鬼主意,当老子是傻子?”
高明捂着汩汩冒血的肚子,疼得龇牙咧嘴,脸色惨白如纸:“我…我不就图那个陈小美吗?让你先走是为你着想!出事也牵连不到你!我还给了你两千块呢!”他一边说,一边偷偷挪动手指,想去拔肚子上的刀。
“为我好?放你娘的屁!”朱勇狠狠啐了一口,刀尖直指高明的眼睛,“你个铁公鸡,平时买包烟都要占保安员的便宜,突然甩给老子两千块钱?不就是怕老子碍着你抢那三万块、杀人灭口吗?等你钱一到手,下一个死的就是老子!”他死死盯着高明的手,“别动!再动一下,老子立刻剁了你!先说清楚,你怎么证明你没想杀老子?”
“我……”高明语塞,一股更深的寒意突然从伤口蔓延开来,瞬间袭遍全身,四肢都开始发麻发僵,连牙齿都打起了颤。他猛地瞪大眼睛,瞳孔骤缩:“你…你在刀上…下毒了?!”他原本想拖延时间找机会反杀,没想到对方更狠,拖时间竟是为了等他毒发!高明心里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这次真是背到家了!
“哈哈哈!蠢货!现在才知道?已经晚了!”朱勇眼中闪过残忍的得意,猛地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看也不看,铆足了劲往马路对面的草丛里一扔——那方向,好巧不巧,正是陈小美藏身的前方!
山洞里的陈小美心跳如鼓,趁两人对峙的间隙,悄悄摸过去捡起瓶子,毫不犹豫地拔开塞子,把里面的白色药粉抖得干干净净,只留下空瓶揣进怀里,又悄无声息地退了回去,继续屏息凝神观察着这场狗咬狗的好戏。
“朱勇!我草泥马!”高明彻底绝望了,一股同归于尽的狠戾涌上心头。他双眼赤红如血,猛地抓住腹部的刀柄,牙关紧咬,硬生生忍着剧痛,狠狠往外一拔!
“噗——!”鲜血像开了闸的洪水,瞬间喷涌而出,染红了地面和他的半身衣衫,甚至溅到了朱勇的脸上。
高明疼得浑身痉挛,却不管不顾,像个从血狱里爬出来的恶鬼,嘶吼着,挥舞着滴血的尖刀,疯狂扑向朱勇:“老子跟你拼了!死也要拉你垫背!”
朱勇被他这不要命的架势唬了一跳,但随即冷静下来,挥刀迎上。
“铛!铛!铛!”金铁交鸣的脆响在寂静的山村夜里回荡,火星四溅!
高明本就重伤中毒,如今真气不足两成,加上根本不懂刀法,全凭一股蛮力乱挥,几个回合下来就被朱勇完全压制。他感觉力气在飞速流失,眼前阵阵发黑,连站立都有些不稳。
“当啷!”一声脆响,高明手里的刀被朱勇势大力沉的一劈,直接脱手飞了出去,越过土路,“哐当”一声掉在陈小美前方三四十米远的草丛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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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小美眼睛一亮:好刀!她猫着腰,借着夜色的掩护,悄悄挪过去,捡起那把还带着血迹的短刀,紧紧握在手里,这才稍微有了点安全感。
这边,高明和朱勇又硬拼了十几招,毒气彻底攻心,他感觉身体越来越沉,手脚冰凉,意识都开始模糊。不行!再拖下去必死无疑!
拼了!高明眼中闪过最后一丝疯狂。面对朱勇直刺心窝的一刀,他竟然不闪不避,反而猛地挺身迎上!
“噗嗤!”朱勇的刀瞬间洞穿了高明的肩胛骨,鲜血顺着刀刃往下淌。
“呃!”高明痛得闷哼一声,额头上青筋暴起,但就在这电光火石间,他强忍剧痛,身体借着冲势猛地撞进朱勇怀里,那只沾满自己鲜血的手爪,凝聚起最后一丝阴毒真气,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插进了朱勇的喉咙!
“嗬…嗬…”朱勇眼睛瞪得溜圆,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愕和不甘,他怎么也想不到,高明都这德行了还能反杀!他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漏气声,双手死死抓住高明的手腕,身体却软软地倒了下去,死不瞑目。
陈小美刚捡到快刀,就看到了这凶残的一幕,心头一紧,更不敢轻举妄动,继续躲在暗处屏息观察。
高明喘着粗气,像拉风箱一样,踉跄着走到朱勇的尸体旁,一把扯下他的上衣,“刺啦刺啦”撕成布条,手忙脚乱地死死缠在自己腰腹的伤口上。血是勉强止住了点,但他没注意到,朱勇口袋里掉出的一小沓钞票,散落在了旁边的草丛里,被夜色掩盖。
简单处理完伤口,高明感觉天旋地转,失血过多加上剧毒发作,他快撑不住了。他挣扎着想穿过土路,去找朱勇扔掉的解药——只要拿到解药,他就能活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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