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正面露惊讶,应绍华又说:&ldo;家里小舅,小舅妈。&rdo;
爱月乖乖叫人:&ldo;小舅好,小舅妈好。&rdo;毕竟是第一次见到她家里人,她笑得十分腼腆。
之后简短几句寒暄便分别入席,爱月凑近应绍华说了句:&ldo;小舅妈很年轻啊。&rdo;
他说:&ldo;小舅再婚。&rdo;
宴厅里圆桌四下分布,八人一桌,桌上布置了鲜花、酒瓶和餐点,应绍华带着爱月落座,这才瞥见她神色有些木讷。
&ldo;宝贝,怎么了?&rdo;
爱月回过神,轻轻一笑,&ldo;刚才小舅看我看得仔细,我是不是没表现好?&rdo;
他也一笑,&ldo;你很好,只是因为……&rdo;
&ldo;因为什么?&rdo;
应绍华似笑非笑,与她对视着,眼神像是玩笑,又有些认真,&ldo;雅贤不是告诉过你了,我母亲催婚。&rdo;
爱月一瞬敛了色,坐正身,&ldo;哦。&rdo;
他握着她的手劲紧了紧,佯装凶狠,&ldo;什么反应。&rdo;
&ldo;想娶我啊?&rdo;他默然凝她,爱月扬着下巴看向别处,&ldo;那现在单膝跪地求婚啊。&rdo;
空气静了片刻,眼前男人的身子微动,就要起来,爱月猛地拉住他的手让他坐下,&ldo;哎……干嘛,我开玩笑的……&rdo;
应绍华却认真看住她:&ldo;要是真的现在求婚,你嫁吗?&rdo;
爱月身子向前微倾,锁住他深情款款的眸,&ldo;不求婚也嫁。&rdo;
这时同桌的其他人刚好过来坐下,一一与应绍华问好,他也一一将爱月与他们分别介绍。
应绍华正与人交谈,爱月钻空溜了个神。
他的那位小舅妈,爱月认出她了,她幼儿园的美术老师,李芸。时隔近二十年,女大十八变,李芸是认不得她了,可李芸嫁入豪门,保养得不错,容貌不大改变。
林决告诉她,他早已联系过李芸,但这件事根本无证据可讲,没个结果,怕她失望,才一直没说。
应绍华说小舅是再婚的,她记得,当年李芸不过是个大学刚毕业的穷酸学生。
……
宴厅里坐满人后,拍卖很快开始。主持人做了段幽默的开场,再将拍卖师请上台,二人互应搭档,妙语连珠,不过就是想从台下的这些富贾大佬们口袋里多捞些金。
拍品丰富多样,名人字画,古董花瓶,珠宝玉器,还有些非实体的广告资源等,应绍华问爱月有没有喜欢的,她轻轻一笑,摇摇头。
拍品轮番上台,举着号牌的手此起彼伏,拍卖师最后击槌,一笔交易就此达成。
礼仪小姐再将新的展品送上台,是一只墨玉暗纹的盒子,打开之后,一叠厚纸张嵌在里面,泛黄发旧,边角翻卷,纸张上的字呈竖排,笔锋遒劲,矫若游龙,看得出是毛笔字。
莫非是时期的大家之作,爱月想。
拍卖师看了手中小卡上这拍品信息一眼,眼底极快地掠过丝淡漠,几乎预见到了竞拍结果。
但本着职业操守,他热情洋溢地开始介绍:&ldo;第七件拍品,南清先生的作品《西城往事》原版手稿……&rdo;
话音未落,爱月不住捂嘴低呼。
南清生于晚清,在她心里,是中国现代最伟大的作家没有之一,其作品的多数段她能张口即来,尤其是这本《西城往事》,反复阅读的次数不亚于《挪威的森林》。
可惜南清老先生早逝,错过了诺奖提名,否则就没邻邦那位什么事了。
应绍华注意到了,问她:&ldo;喜欢?&rdo;
台上继续滔滔不绝:&ldo;《西城往事》出版先后有四次改版,南清老先生曾说,他最纯粹的思想和感情都留在了原版手稿之中……&rdo;
&ldo;……起拍价‐‐八万!&rdo;
爱月赶紧摇头:&ldo;没有,就是有些惊讶。&rdo;
八万不多,但她从不认为花他的钱理所应当。
&ldo;有没有哪位朋友对‐‐诶!17号的这位先生!‐‐36号的这位先生!&rdo;拍卖师的音调先抑后扬,本以为这拍品会冷场,竟有两人同时举了牌。
爱月侧眼一瞥,怔住,应绍华左手举起,他正是那17号。
应绍华先一步举牌,他是八万,那36号便是十万,他毫不犹豫再次举牌,台上才报出&ldo;十三万&rdo;,那边的36号紧跟着再次举起。
四下的目光渐渐聚往两头,爱月拉了拉应绍华的手,他不为所动,继续专注举牌。
17号和36号互不退让,转眼间拍价已加到了三十万。
议论四起,这书稿算不得什么古董宝贝,甚至对于不看书不讲内涵的人就是一沓废纸,这二人争锋竞价得如此干脆,甚至超过了拍品原有价值,让人不免好奇。
爱月忍不住也往那36号看去,但那人坐得实在远,隔着众多人头,她没看到。
身旁有人窃窃私语:&ldo;那是亚际的应先生?从商多年还对一份名家书稿这么执着,难得啊。&rdo;
&ldo;我看未必,没看他旁边坐的女人,长得水灵稚嫩的,气质也文雅,像是还在读书。&rdo;
&ldo;噢,为博红颜一笑啊。&rdo;
一旁的记者忍不住又举起相机,被同事当即拦下:&ldo;别拍啦,找死啊,想让公司滚出香港啦?&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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