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白砚翎答得干脆,“你不是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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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会种点番茄黄瓜。”
“那就种番茄黄瓜。”
“鸡会吃菜。”
“那就圈起来养。”
“你会修鸡圈?”
“……学。”
白羽的嘴角,在黑暗中极轻微地向上弯了一下。他没再说话,只是将头轻轻靠在了白砚翎肩上。
白砚翎身体微微一僵,随即放松,抬手环住他的肩膀,让他靠得更舒服些。尾巴轻轻抬起,搭在两人腿上,一个温暖而私密的触碰。
他们就这么静静坐着,听着彼此的呼吸,看着窗外的夜色。
宿舍楼里隐约传来其他学员的喧闹声、水房的流水声、走廊里跑过的脚步声。但这些声音都仿佛隔着一层,变得遥远而不真切。
这个小小的房间,这张并排的床,这个相互依偎的姿势,还有空气中尚未散尽的药草香,构成了一个独立而安宁的世界。
在这里,他们是白羽和白砚翎,不是指挥官,不是传奇,只是两个在漫长战斗与分离后,终于能并肩坐下,安静地想象一下“以后”的普通人。
即使那“以后”还很遥远,即使阴影依旧潜伏。
但至少在此刻,在秋夜微凉的空气里,在彼此体温交织的暖意中,他们允许自己拥有这样一个小小的、关于平凡生活的梦境。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响起猎犬大大咧咧的声音和钥匙声。
两人迅速分开,坐直身体,仿佛刚才的依偎从未发生。
门被推开,猎犬和墨影带着一身夜风的气息进来。
“哟,二位还没歇着呢?”猎犬挑眉,目光在两人之间扫了扫,笑得意味深长。
墨影则注意到白羽脚踝的绷带拆了,立刻打开数据板:“恢复进度良好。建议明日进行低强度适应性训练,具体方案我已拟定……”
白砚翎起身去倒水,耳朵尖还有点未褪的红。
白羽则接过墨影递来的训练计划,目光平静地扫过,仿佛刚才那个靠肩低语的人不是自己。
夜渐深。
熄灯号响过,宿舍陷入黑暗。
白羽躺在自己床上,能听到对面床上白砚翎平稳的呼吸声,能闻到枕畔残留的、极淡的药草香。
他闭上眼睛。
脚踝处似乎还残留着指尖揉按的温热触感。
窗外,“长城号”的轮廓在夜色中如同沉默的山脉。
明天,训练将继续,课程将继续,调查将继续,与镜面文明的互动也将继续。
但今夜,这个弥漫着药香的、安静的夜晚,和那句关于“番茄黄瓜和鸡”的简单对话,会像一颗小小的、温暖的石头,沉入心湖深处。
成为他们在漫长征程中,可以反复触摸的、关于“归宿”的,具体而微的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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