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叶颤动的瞬间,陈无涯已将掌心按在地窖门缝旁。那撮灰白粉末还在缓缓渗入,像是被无形的手推着向前爬行。他没抬头看山坡,也没去追那道消失的身影,只是用指甲刮了一点粉末,在指腹间捻了捻。
粗糙,带沙粒感,不是寻常骨灰能有的质地。
他收回手,错劲自膻中逆冲而上,心跳骤然变得忽快忽慢,像乱敲的鼓点。他知道,外面有人在听——听活人的气息,听血脉的节奏。只要脉动不稳,引尘就无法锁定真源。
片刻后,风重新吹过门缝,粉末停止流动。
他轻轻挪开一根顶木,只留寸许空隙。月光斜切进来,照见地窖深处那人仍靠柱而坐,双耳塞蜡,双手反绑,眼神却未屈服。
“你听见外面的声音了吗?”陈无涯蹲在门口,声音压得极低。
细作不动。
“刚才有风吹进来,带着你们北漠巫祭的东西。”陈无涯继续说,“可它停了。因为你现在听不到,也闻不到。你成了哑的、聋的、死的。”
细作眼皮微跳。
陈无涯往前蹭了半步,从怀中取出那枚狼头铜哨,放在掌心摊开。“这东西一响,十里内同伙都会赶来。但他们怎么认你?靠气味?靠心跳?还是靠你说过的每一句话?”
他顿了顿,指尖轻弹哨身,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鸣。
“如果我现在吹它……他们会以为你是求援,还是暴露了身份?”
细作终于开口,嗓音干涩:“你不敢。”
“我不敢?”陈无涯笑了,“我连你都能抓到,还怕引来更多?”
他站起身,绕到门另一侧,又搬开一根横木,让空气流通更畅些。然后他退后两步,靠着土墙坐下,仿佛只是闲谈。
“你们接到的命令,是不是说‘天机卷’的线索藏在‘能引水之地’?”
细作沉默。
“你不答,我也知道是。”陈无涯望着头顶裂开的木板缝隙,“你们王庭的情报不会无缘无故指向一个孤岛。一定是有人看到了什么——比如银光苗能在干土里活,比如枯井能自己涌水。这些事反常,但你们不懂为什么反常。”
他转头盯着里面:“你们找的是字,是图,是刻在石上的口诀。可你们有没有想过,真正值钱的,是能让不可能变成可能的人?”
细作喉结动了一下。
“我不是守护者,也不是传人。”陈无涯低声说,“我是那个把错路走通的人。”
地窖内一片静默。远处村落忽然传来争吵声,夹杂着木器碰撞的闷响。有人在大声质问粮食分配的事,火光在树影间晃动,显然是长老召集了议事会。
陈无涯没动。他知道那边吵得再凶,一时也不会出大事。眼下这一头,才是真正的火药桶。
他重新靠近门缝,声音更轻:“你们以为‘能引水之地’是指水源?错了。它指的是‘改变规则的地方’。而这岛上唯一能改规则的——是我。”
细作终于抬眼看他。
“所以你根本不知道‘天机卷’在哪。”陈无涯点头,“你们只知道信号来自这里,可信号是谁发的?是你吗?是你背后的鹰卫?还是……早就埋在这岛上的某个人?”
他不再追问,而是缓缓收起铜哨,贴身藏好。
“我可以放你走。”他说,“只要你答应一件事——回去告诉他们,下次派来的,别再带引尘。因为下一次,我会让那灰粉变成毒,让追踪的人,一个个自己走进坟坑。”
细作冷笑:“你以为我会信?”
“你不信没关系。”陈无涯站起身,“但你要记住我的话:‘天机卷’不在地下,不在石壁,也不在古庙残碑里。它在变化之中,在违背常理之处。你们越找死物,就越离真相远一步。”
他转身欲走,却又停下。
“对了,还有一件事。”他回头,“你说你是为‘天机卷’而来。那你进岛前,有没有收到过一道暗令——关于‘活引’的?”
细作瞳孔微缩。
虽只一瞬,却被陈无涯捕捉到了。
他心中一沉。果然有这事。
“看来他们没告诉你全貌。”他低声说,“你们这些人,不过是饵。真正的目标,不是来找东西的——是来唤醒什么东西的。”
远处的争吵声越来越大。有人喊着要查井水归属,有人说新水源不该由外人掌控。甲的声音也在其中,语气强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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