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澜掌心金光一闪,墨色云纹长袍骤然扩张,如幕布般横扫殿内,将那团尚未落地的血雾尽数隔绝在外。血丝撞上衣摆,发出轻微滋响,随即焦黑蜷缩,化作灰烬飘散。
雷嗔一鞭横扫,雷暴炸开,余烬在电弧中彻底焚灭。他喘了口气,右肩伤口因发力再度撕裂,却只是咬牙将骨鞭插进地面稳住身形。
“死了?”他低吼,“死得这么干净,谁信?”
铁无锋已蹲在执事尸体旁,机械义眼泛起红光,扫描着头颅爆裂处的残骸。他伸手拨开碎骨与脑浆混合物,指尖触到一块微凉的金属片——半枚嵌入颈椎的玉简,边缘刻有扭曲符文。
“不是自爆。”他沉声道,“是远程引爆。有人在他识海埋了禁制。”
幽瞳从夜澜肩头跃下,前爪刚落地便轻颤了一下。她没吭声,只将尾巴轻轻绕上夜澜小腿,鼻翼微动,嗅着空气中残留的气息。
“谎言……还在。”她声音发紧,“不是他说的谎,是死后的气息在骗人。”
白枭坐在断裂的祭坛石阶上,十指轻抚琴弦,焦尾琴表面浮现出细密波纹。他面具下的呼吸平稳,但左手小指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那是窥探天机反噬的征兆。
夜澜缓缓收拢长袍,塔纹在掌心微微发烫。他盯着执事无脸的尸首,声音冷得像冰窟深处刮来的风:“把他钉起来。”
铁无锋点头,起身从背后取下一柄赤红重锤,锤头烙印着镇魂符阵。他一脚踩住尸体胸口,另一手抡锤砸向地面,八根玄铁锁链破土而出,瞬间缠住四肢与脖颈,将尸体牢牢固定在原地。
“雷嗔。”
“明白。”银发少年抬手拔出骨鞭,电弧缠绕鞭身,猛然抽向执事脊椎命门。一声闷响,尸体剧烈抽搐,体内混沌气息被雷劫之力强行逼出,形成一圈黑烟环绕周身。
铁无锋趁机取出熔岩葫芦,打开盖口,喷出一道高温气流直冲执事胸腔。那葫芦内壁早已漆黑如墨,此刻却仍能喷出近三千度的烈焰,将藏于骨骼缝隙中的蛊囊彻底封死。
“三息窗口。”他擦了把汗,“现在问,他还能答。”
夜澜缓步上前,蹲在尸体面前,目光穿透那张平滑如纸的脸皮。“你说我是第九百七十四号实验体。”他语气平静,“那前面九百七十三个,都去了哪儿?”
尸体嘴唇不动,喉咙里却传出断续声响:“失败品……喂了傀儡……材料不够,只能炼一个成功的。”
“谁是成功的?”夜澜追问。
“七煞使……带着九幽傀儡……已在路上……”声音忽然变得混乱,“你们逃不——”
“别让他走神!”白枭琴音突变,一串低频震波直击尸体识海。那双空洞的眼眶猛地睁大,皮肤开始龟裂,黑色血管如蛛网般蔓延至面部。
幽瞳靠近一步,突然打了个喷嚏。一道极淡的月华从她鼻尖溢出,轻轻拂过执事眉心。刹那间,对方整张脸皮“嗤”地一声卷曲剥落,露出底下蠕动的黑肉。
“他在说多重谎。”她退后半步,“记忆被叠了三层。”
夜澜眼神一厉,掌心塔纹金光暴涨,直接按上执事额头。幻天塔第六层天机之力悄然展开,如同无数细针刺入对方识海,强行剥离虚假记忆层。
尸体猛然弓起,喉咙发出非人的嘶吼:“别看!不能看!看了就会被同化——”
“那就看着。”夜澜冷笑,“让你亲眼看看,你们到底在造什么怪物。”
金光深入,执事瞳孔骤然放大,倒映出一段破碎画面:荒漠深处,七具通体漆黑的人形并列而立,每具背后都拖着数十条肉质锁链,连接着一座由骸骨堆砌的祭坛。祭坛中央,一具通体幽蓝的傀儡缓缓睁眼,胸口裂开一道口子,竟是一张人脸——与夜澜有七分相似。
“那是……复制体?”雷嗔瞳孔一缩。
“不是复制。”白枭手指敲击琴面,摩斯密码无声传递,“是融合失败后的残次品。他们想用你的血脉做母本,批量制造可控的双生灵脉宿主。”
铁无锋脸色阴沉:“所以那些失踪修士,都是用来喂养这些傀儡的‘养料’?”
“不止。”夜澜收回手掌,塔纹微颤,“他们在等一个时机——等我出现在西荒,亲自激活所有实验体的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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