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识。”他声音冷了下来,“不是功法反噬,是它想活。”
幽瞳猛地站起:“你刚才说它想劈山,是因为……它看见了?”
“不。”夜澜摇头,“是因为它知道,劈了山,我能感觉到。它在试探我,也在学我。它想变成我。”
洞府外风声骤起,卷着沙石拍打岩壁。
夜澜低头看掌心,血还在流,可这一次,他没用灵力止血。他任由血滴落,一滴一滴,砸在幽陨剑的剑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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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身微颤,紫金光又起,可那光刚升,就被黑丝缠住,迅速变浊。
“它在吸我的血。”他忽然说,“不是为了力量,是为了记忆。它要的是我的习惯,我的战斗方式,我的……存在。”
幽瞳尾巴炸了半边:“那你现在用的剑意,还是你的吗?”
夜澜没答。
他拔起幽陨剑,剑尖朝地,缓缓划出一道符。
符成刹那,他猛然挥剑,斩向自己左臂。
剑锋擦过皮肉,割开一道血口,可他没停,反而催动灵力,让紫金剑意顺着伤口灌进去,直冲经络。
“你在干什么!”幽瞳扑上来想拦。
“清污。”他咬牙,“如果它已经混进我的灵力,那就别怪我连自己一起烧。”
剑意在经脉里横冲直撞,像刀刮骨。他脸色发白,额头冷汗直冒,可手没抖。他逼着剑意一路冲到识海,然后猛地引爆。
轰!
灵海震荡,经脉如焚。
那股灰紫色的剑意终于被逼了出来,化作一道残影,在他头顶盘旋,嘶吼如兽。
夜澜单膝跪地,喘着粗气,可眼神死死盯着那影子。
“滚回剑里。”他低吼,“这具身体,这道魂,这口剑——都不是你的。”
影子一顿,缓缓低头,竟做出一个“跪”的姿态。
然后,它化作一道流光,重新钻进幽陨剑。
剑身震了三下,归于平静。
夜澜撑着剑站起,左臂血流不止,可他顾不上。他抬头看幽瞳:“它服了。”
“它没服。”幽瞳声音发颤,“它在等。等你再用剑,等你再动念,等你再……流血。”
她尾巴尖的冰花全开了,一朵接一朵,在风里轻轻晃。
“夜澜。”她第一次没叫他“主人”,声音轻得像风,“再这样下去,你会变成怪物。”
他没动。
风卷着血味吹过,他低头看幽陨剑。
剑身干净,紫金光内敛,可那光深处,一丝黑线缓缓游动,像蛇藏在鞘中。
他知道她在怕。
怕的不是剑失控。
怕的是有一天,他拔剑时,剑里的东西,先他一步动了手。
他握紧剑柄,转身就走。
“去哪?”幽瞳问。
“塔第三层。”
“你进不去!”
“那就撞开。”
他脚步没停,面具下的脸冷得像铁。
他知道,真正的敌人,从来不在外面。
而在他每一次出剑时,那道与他同步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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