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为何每次进来,都只想着拔剑?”
夜澜一怔。
“你执着于改变过去,可过去早已过去。”她的影子开始扭曲,“你恨背叛,恨阴谋,恨自己无能。可你有没有想过——真正的守护,不是重来,是终结?”
“终结……?”
“轮回不断,悲剧不息。”她伸出手,指尖触到他眉心,“若你不斩断这根线,下一世,你还是会眼睁睁看着我死。”
夜澜浑身剧震。
识海深处,一道声音响起——不是幻象,是幽瞳的神识。
“真正的守护者,不是改变过去,是终结轮回。”
他猛地抬头。
母亲的幻影开始溃散,化作无数碎片,每一片都映着他前世今生的痛苦:寒渊坠落、丹田破碎、族人背叛、血誓枷锁……
心魔,从来不是那个刺客。
是他自己。
是他不肯放手的执念。
是他以为只要变强,就能挽回一切的妄想。
可命运从不因眼泪改道。
他缓缓站起,拔剑。
剑尖指向的,不是刺客,不是敌人,而是母亲的幻影。
“对不起……”他声音沙哑,“这一次,我不救你了。”
剑落。
没有鲜血,没有轰鸣。
只有一声轻响,像是锁链断裂。
整个试炼空间开始崩塌,黑雾退散,灰烬飞升。第二层的空间骤然扩展十倍,地面裂开,一座石碑缓缓升起。
碑上刻着九个古字——《玄灵创世诀·残卷壹》。
金光流转,碑文自动浮现:
“轮回为锁,执念为链。斩己者,方能斩天。”
夜澜单膝跪地,喘息未定,掌心还握着那柄斩断心魔的剑。剑身无血,却有裂纹,像是承载了太多不该存在的记忆。
他抬头,看向碑文最下方。
那里刻着一行小字:
“唯断执之人,可启塔三重。”
塔内忽然震动,第二层与第三层之间的封印开始松动,隐约可见孵化池中一枚漆黑灵蛋微微颤动,表面浮现出熟悉的月纹。
幽瞳的本源气息,正在苏醒。
夜澜站起身,走向石碑。他伸手触碰那行小字,指尖传来灼痛,仿佛被烙印。
可他没缩手。
“执念断了。”他低语,“但路才刚开始。”
石碑金光忽明忽暗,像是在回应。
就在此时,他识海深处,传来幽瞳的轻语:
“你终于明白了。”
他没回答,只是将手按在碑上,雷光与月纹同时涌出,注入残诀。
金光暴涨,照亮整个第二层。
而在光芒最盛处,石碑背面缓缓浮现出新的文字——
“下一劫,非心魔,乃天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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