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无锋拄着重锤站直身体,额头冷汗混着血水滑落:“这些祭坛,不是用来攻击的。”
“是锚点。”白枭忽然睁开眼,声音沙哑,左眼球七彩光芒微闪,“他在固定‘门’的位置……把现实坐标钉死,只为等一个人穿过轮回之隙。”
夜澜瞳孔一缩。
他想起密室光柱中浮现的画面——玄尘子跪在漩涡前嘶吼:“只为炼出能承载夜澜魂魄的容器!”
原来不是妄想。
而是计划。
一个跨越三百年的布局,以活人祭炼为基,以灵魂烙印为引,以九座血祭坛为阵眼,只为打开那扇通往轮回的门。
而他自己,就是钥匙。
“所以……”雷嗔喘着粗气站起身,赤脚踩在碎石上,足尖电弧微闪,“他是想让我们自己走过去?”
“不。”夜澜摇头,“他是逼我们走过去。因为只要白枭还连着傀儡核心,我们就不能远遁,否则生命力会被瞬间抽干。”
幽瞳抬手,指尖凝聚一丝寒气,在空中划出一道简略地图:“祭坛呈北斗之势,中央空缺,那里是阵心。若我们不动,它们会继续扩张,直到把我们围死。”
铁无锋冷笑一声:“那就打出去。我还有三柄锤能抡,大不了拼个同归于尽。”
“不行。”夜澜打断,“打碎一座,其余八座会加速成型。而且……”他看向白枭,“他撑不住冲击。”
白枭靠在岩壁上,呼吸微弱,右臂完全石化,胸口起伏艰难。他抬手,用指尖轻轻敲击地面。
哒、哒哒、哒哒哒。
摩斯密码。
夜澜看懂了:**等风停**。
沙漠中的风,是混乱的,也是规律的。每一次风暴间隙,会有短暂的平静,那时祭坛符文最不稳定,是唯一可突围的窗口。
“那就等。”夜澜沉声下令,“清创,固阵,等风停。”
幽瞳点头,忍着前爪溃烂的剧痛,凝聚寒气为刃,开始切割沾染混沌血液的皮毛。铁无锋咬牙拆下肩甲残片,铺在白枭身下隔绝寒气。雷嗔盘腿坐下,闭目调息,雷翼伤口在他体内自行缝合,速度缓慢却坚定。
夜澜站在断崖边,望着远方逐渐成型的血色祭坛。
风沙扑面,吹乱了他的衣袍。
他右手紧握残玉佩,左手缓缓按在眉心。
塔纹仍在跳动。
第七层之力虽已释放,但第八层的门槛,似乎松动了一丝。
就在他分神的刹那,远处第六座祭坛顶端,血符突然亮起。
一道模糊人影缓缓浮现,披星月道袍,发间插着断裂塔心石。
那人影没有说话,只是抬起手,指向夜澜。
指尖,缠绕着一条细若游丝的灵魂丝线——另一端,赫然连着白枭的心口。
夜澜猛地睁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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