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好过了些,”长孙无忌点头,“但还不够。”他从袖中取出一份密报,“李泰虽被迁到均州,却还在暗中联络旧部,说要‘清君侧’;李恪在齐州,也被人举报‘私养甲士’。这天下,没你想的那么安稳。”
李治的手微微一颤:“他们……他们为何要这样?”
“因为权力。”长孙无忌的声音沉了下来,“殿下,仁厚是好事,但不能没有锋芒。你要记住,对敌人仁慈,就是对百姓残忍。往后朝堂议事,该拍板时就拍板,别总想着‘大家都高兴’——做皇帝,有时候就得做恶人。”
他拿起魏徵的奏疏:“魏公敢骂陛下,不是因为他不怕死,是因为他知道,骂醒了陛下,才能护百姓。你将来也要有这样的勇气,该罚的罚,该杀的杀,别被‘仁厚’两个字捆住了手脚。”
李治默默点头,把舅舅的话记在心里。他知道,自己面前的路,比想象中更难走——既要守住那份对百姓的仁,也要磨出对奸佞的狠,这中间的尺度,得用无数个日夜的煎熬去丈量。
夜深了,东宫的烛火依旧亮着。李治把《十思疏》放在枕边,又拿起长孙无忌给他的《权谋策》,借着月光翻看。窗外的雪越下越大,落在梅枝上,簌簌作响,像在为这个少年太子的成长,奏响一曲无声的序曲。
三、朝堂交锋,锋芒初露
贞观十八年开春,朝堂上爆发了一场激烈的争论。起因是洛阳的宫监上奏,说紫微宫的梁柱朽坏,请求拨款修缮,预算高达三十万贯。
李泰的旧部、光禄大夫崔仁师立刻附和:“紫微宫是陛下当年平定王世充时所建,象征着大唐的威仪,理应修缮如新。臣请陛下准奏!”
话音刚落,褚遂良就出列反驳:“崔大人此言差矣!去年关中歉收,不少百姓还在挨饿,三十万贯够给十万灾民买一年的粮食,岂能用来修宫殿?”
崔仁师冷笑:“褚大人未免太过迂腐。宫殿朽坏,岂不是让外邦使者笑话我大唐国力衰退?再说,修缮宫殿能带动工匠就业,也是给百姓谋生计。”
“强词夺理!”褚遂良气得发抖,“百姓要的是粟米,不是雕梁画栋!你这是借着‘就业’的由头,中饱私囊!”
两人争执不下,满朝文武分成两派,有的附和崔仁师,有的支持褚遂良,吵得像炸开的锅。李世民坐在龙椅上,脸色越来越沉,却始终没说话——他在等一个人开口。
就在这时,站在前列的李治往前一步,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朝堂:“儿臣以为,紫微宫不必修。”
所有人都愣住了。这是李治立为太子后,第一次在朝堂上明确表态,而且是反对看似“关乎国威”的提议。崔仁师挑眉:“殿下何出此言?难道要让紫微宫在风雨中坍塌吗?”
李治没有看他,而是转向李世民,躬身道:“父皇,儿臣前日去洛阳巡查,见紫微宫虽有些陈旧,却还能居住。倒是城外的贫民区,不少房屋在去年的暴雨中塌了,百姓只能住在窝棚里。儿臣想,与其花三十万贯修宫殿,不如分一半给洛阳府,让他们先帮百姓盖房子,剩下的钱用来买粮,赈济灾民。”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崔仁师:“至于国威,不在于宫殿有多华丽,而在于百姓是否安康。外邦使者看到大唐的百姓有饭吃、有房住,自然会敬佩我朝;若是见百姓流离失所,宫殿再新,也只会被笑话‘外强中干’。”
这番话有理有据,既没像褚遂良那样激烈,也没像崔仁师那样虚浮,恰好戳中了要害。房玄龄带头叫好:“太子殿下所言极是!臣附议!”
长孙无忌也出列:“殿下体恤民生,深合贞观之道,臣也附议!”
崔仁师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却再也说不出反驳的话。其他附和他的官员见势不妙,也纷纷闭了嘴。
李世民看着儿子,眼中闪过一丝欣慰。这孩子终于敢说话了,而且说得比谁都在理。他敲了敲龙椅扶手:“太子说得对。传朕旨意,紫微宫修缮之事搁置,拨款十五万贯给洛阳府,用于灾民安置和房屋修缮。崔仁师……”
崔仁师吓得一哆嗦,连忙跪下:“臣……臣有罪!”
“你身为光禄大夫,不思百姓疾苦,只知迎合虚饰,”李世民的声音冷了下来,“罚俸一年,去洛阳府协助赈灾,好好看看百姓的日子是怎么过的!”
“臣……谢陛下恩典!”崔仁师灰溜溜地退了下去。
退朝后,李世民在御花园召见李治。少年太子跟在父亲身后,脚步还有些拘谨,却比往日沉稳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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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说得不错。”李世民忽然开口,语气里带着笑意,“朕还以为你会像往常一样,低着头不说话。”
李治红了脸:“儿臣也是反复想了很久,才敢说的。”
“想就对了。”李世民停下脚步,指着池中的荷花,“你看这荷花,根在泥里,花却开在水上。做太子也是这样,既要扎进民间的泥里,知道百姓的苦,又要站在朝堂的水上,看清局势的险。今日你既说了体恤百姓的话,也没忘了敲打崔仁师,这就叫‘刚柔并济’。”
他从袖中取出一枚玉佩,上面刻着“守中”二字:“这是朕给你的,记住,做皇帝不能太刚,也不能太柔,守住中道,才能让天下安稳。”
李治接过玉佩,紧紧攥在手心:“儿臣记住了。”
夕阳的金辉洒在父子俩身上,也洒在池中的荷花上。李世民忽然觉得,这孩子就像这荷花,看似柔弱,却有着在风雨中挺立的韧性。或许,他真的能守住这贞观的基业,守住那些百姓的期盼。
四、兄弟暗涌,储位风波再起
李治在朝堂上崭露头角,让一些人坐不住了。最先发难的是李泰。他在均州得知洛阳宫修缮被搁置,气得摔碎了案上的玉杯,对着心腹怒道:“一个黄口小儿,也敢对朝政指手画脚!若不是长孙无忌那老东西护着,东宫之位怎么轮得到他?”
心腹连忙劝道:“殿下息怒。李治虽得了陛下的夸奖,却根基未稳,朝臣中不少人还念着殿下的好。咱们可以暗中联络那些对长孙无忌不满的老臣,给李治找点麻烦。”
李泰眼中闪过一丝阴狠:“怎么找?”
“听说李治最近在查江南的盐税,”心腹压低声音,“江南盐运使是当年支持殿下的人,咱们可以让他故意制造亏空,再让人在朝堂上参李治一本,说他监管不力,连累朝廷受损。”
李泰冷笑:“好主意!我倒要看看,他这‘仁厚太子’,怎么应对这泼天的脏水!”
消息很快传到长安。长孙无忌拿着密报,气得浑身发抖:“李泰这逆子,到了均州还不安分!”他立刻去找李治,把事情原委一说,“殿下,这是冲着你来的,必须强硬应对,否则会被人当成软柿子捏!”
李治看着密报,脸色有些发白。他没想到兄长会用这么阴毒的手段——盐税亏空若坐实,不仅自己会被指责,还会牵连不少无辜的官员和百姓。
“舅舅,”他深吸一口气,“儿臣觉得,不能只盯着盐运使。他敢制造亏空,背后一定有账目可查。儿臣想亲自去江南一趟,把事情查清楚。”
长孙无忌有些惊讶:“江南路途遥远,且李泰在那边经营多年,恐有危险……”
“越是危险,越要去。”李治的眼神异常坚定,“儿臣若连这点麻烦都不敢面对,将来怎么当皇帝?再说,江南的盐税关乎百姓生计,若真有亏空,不查清楚,受害的还是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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