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平定西突厥
一、太极殿的烽烟
永徽六年的秋意,是被加急的驿马踏碎的。
那匹从西域狂奔而来的黑马,浑身汗沫,鬃毛上还沾着沙漠的沙砾,在太极殿门前猛地人立而起,骑手几乎被甩下来。“急报——西突厥沙钵罗可汗叛乱,攻陷庭州,阻断丝路!”驿卒嘶哑的吼声穿透晨雾,像一块巨石砸进平静的长安。
太极殿内,李治正与大臣们商议秋收的漕运调度,闻言猛地攥紧了龙椅扶手,指节泛白。案上的西域舆图摊开着,庭州的位置被他指甲深深划了道痕。“阿史那贺鲁……”他低声念着这个名字,声音里淬着寒意,“当年父皇擒而不杀,封他为瑶池都督,让他镇守西域,他就是这样回报大唐的?”
站在殿中的兵部尚书苏定方往前一步,甲胄上的铜钉在晨光里闪着冷光。“陛下,贺鲁本就是反复之徒,当年降唐不过是权宜之计。如今他纠集处月、处密等部,占了庭州,劫掠商队,截断丝路,若不彻底剿灭,西域永无宁日!”他手按腰间佩刀,刀刃似有寒光跳动,“臣请命,率大军西征,定将此獠擒回长安,以谢天下!”
户部尚书在旁忧心道:“大军西征,粮草耗费巨大,秋收刚过,恐难……”话未说完,就被苏定方打断:“粮草可从河西诸州调运,臣保证,不耽误关中百姓冬储!臣只要十万兵马,三个月内,必献贺鲁首级于殿下!”
李治看着苏定方坚毅的脸,又望向舆图上被红笔圈出的丝路要道。他想起父皇当年平定高昌时,曾对他说:“西域是大唐的西大门,丝路通,则万国来朝;丝路断,则国威受损。”如今,那扇门被贺鲁狠狠踹开,门外的豺狼正盯着中原的富庶。
“好!”李治猛地起身,龙袍下摆扫过案几,“苏定方听旨!朕封你为行军大总管,率燕然都护府、安西都护府兵共十万,即刻西征!朕赐你尚方宝剑,便宜行事,凡不从军令者,先斩后奏!”
苏定方单膝跪地,接过尚方宝剑,剑鞘触地发出沉闷的声响:“臣,定不负陛下所托!”
散朝后,李治独自留在太极殿,指尖抚过舆图上的“瑶池都督府”。那里曾是贺鲁的封地,如今成了叛乱的源头。他忽然想起去年西域都护府送来的奏报,说贺鲁常以“打猎”为名,在金山一带集结兵马,当时他以为只是部落间的摩擦,未加重视。“是朕疏忽了。”他低声自责,随即唤来内侍,“传朕旨意,让沿途各州府为苏将军筹备粮草,不得有误。再让兵部查清楚西突厥各部的动向,每日报给朕。”
窗外的秋风吹动廊下的宫灯,光影在舆图上摇晃,像极了西域正在燃烧的烽烟。一场关乎丝路存亡的大战,已箭在弦上。
二、金山的雪与刀
苏定方的大军在初冬翻越了金山。
凛冽的北风卷着雪粒,打在唐军的明光铠上,簌簌作响。苏定方勒住马缰,望着远处被白雪覆盖的山峦,呵出的白气瞬间消散在风里。“传令下去,全军在山坳处扎营,避开风口。”他声音洪亮,穿透风雪,“派斥候去探,前面山谷有没有贺鲁的伏兵。”
副将问:“总管,贺鲁会不会知道我们从金山过来?他们惯常在曳咥河一带设防。”苏定方掸掉落在肩头的雪,眼神锐利如鹰:“就是要让他想不到。贺鲁以为我们会走平坦的驿道,才敢在曳咥河布防。我们翻金山,绕到他背后,打他个措手不及。”
三日后,斥候回报,前面山谷有处月部的营地,约三千人,正在烤火饮酒,毫无防备。苏定方嘴角勾起冷笑:“处月部是贺鲁的左臂,先斩了这只臂膀。”他让大军隐蔽在雪地里,自己亲率五百精锐,趁着夜色摸向营地。
处月部的帐篷里还在传出胡笳声,守营的士兵抱着长矛打盹。苏定方一挥手,唐军如猎豹般扑出,短刀割断帐篷的绳索,雪地里瞬间响起兵刃碰撞和惊叫声。“降者不杀!”苏定方的吼声震得雪粉簌簌落下,处月部首领还没从酒意中醒透,就被冰凉的刀锋架在了脖子上。
不到半个时辰,三千处月兵或降或亡。苏定方看着被押过来的首领,问道:“贺鲁在哪?”首领哆哆嗦嗦地指了指西方:“在……在曳咥河,他说要等唐军来了,就在那里决战。”苏定方大笑:“好个不知死活的东西!”他命人将处月部的粮草全部没收,降兵编入后队,又让人在营地放火,浓烟滚滚升上雪空,像给贺鲁的战书。
大军继续西进,雪越下越大,连向导都有些辨不清方向。有士兵冻得手指发僵,握不住长矛,苏定方就让伙夫煮了热姜汤,亲自给士兵灌下。“兄弟们,”他抹了把脸上的雪,“翻过前面的山,就是曳咥河了。贺鲁以为我们冻得走不动,正好给他们来个惊喜!”
曳咥河畔,贺鲁的大军果然在扎营。沙钵罗可汗阿史那贺鲁正坐在虎皮帐里,喝着马奶酒,听着手下吹嘘:“可汗英明,唐军肯定不敢走金山,等他们走到曳咥河,我们以逸待劳,定能活捉苏定方!”贺鲁得意地捋着胡须,他穿着金线绣成的胡服,腰间挂着弯刀,自以为胜券在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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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算到,苏定方的大军会踏着雪,像神兵一样出现在他的营地后方。
黎明时分,唐军的号角声撕破了曳咥河的晨雾。苏定方一马当先,手中长槊挑翻了三个突厥骑兵,高声喊道:“贺鲁叛逆,罪该万死!降者免死!”唐军如潮水般涌进突厥营地,马蹄踏在结了薄冰的河面上,发出碎裂的脆响。
贺鲁从帐中惊醒时,外面已是一片混乱。他披甲上马,刚想组织抵抗,就见一员唐将直冲过来,槊尖直指他的面门——正是苏定方。“贺鲁!拿命来!”苏定方的刀法快如闪电,贺鲁仓促间举刀格挡,只听“当”的一声,弯刀被震飞,他吓得拔马就逃。
“哪里跑!”苏定方拍马追赶,槊尖始终离贺鲁的后心只有寸许。唐军士兵见主帅如此神勇,士气大振,喊杀声震得曳咥河的冰都似在颤抖。突厥兵本就猝不及防,见可汗只顾着逃,哪里还有斗志,纷纷扔下兵器投降。
这场仗,唐军斩杀突厥兵四万余,俘虏十余万,缴获的牛羊、粮草堆成了山。苏定方让人清点俘虏时,发现贺鲁的妻儿都在其中,唯独不见了贺鲁本人。“搜!挖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出来!”他咬着牙下令。
三天后,斥候在一处废弃的牧民帐篷里找到了贺鲁。他躲在羊圈的草堆里,身上还裹着妇人的衣裳,早已没了可汗的威风。被押到苏定方面前时,他扑通跪下,连连磕头:“将军饶命!小将愿降!”
苏定方冷笑一声,命人将他捆了:“你的命,得让陛下说了算。”他望着曳咥河上融化的冰,河水潺潺东流,仿佛在诉说这场胜利的不易。金山的雪,曳咥河的刀,终于换来了西域的暂时安宁。
三、长安的酒与西域的风
捷报传到长安时,李治正在宣政殿与大臣们商议来年的春耕。当内侍高声念出“苏定方大破西突厥,生擒沙钵罗可汗阿史那贺鲁”时,殿内先是一片寂静,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
李治站起身,龙袍在晨光里流动着金线,他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好!苏将军不负朕望,不负大唐!”他当即下旨,将贺鲁槛送长安,沿途州县需列队迎送,让百姓看看叛逆的下场;又命人在朱雀大街张榜,昭告西域平定的喜讯。
三日后,长安成了欢乐的海洋。百姓们涌上街头,手里举着灯笼,敲锣打鼓,连西域的胡商也在西市摆起宴席,用葡萄酿的美酒招待路人。“这下丝路又能走了!”一个波斯商人举着酒杯,用生硬的汉语喊道,“多谢大唐皇帝!多谢苏将军!”
李治在宣政殿设宴款待凯旋的将士,殿内摆满了山珍海味,乐师奏着《秦王破阵乐》,气势雄浑。苏定方一身戎装,带着征尘走上殿,跪地献上贺鲁的枷锁。李治亲自上前扶起他,解下自己的玉带系在他腰间:“苏将军,辛苦你了。这玉带,你配得上。”
席间,李治举杯,对着满殿将士朗声道:“今日这杯酒,第一敬战死的英灵,是他们用命换了这胜利;第二敬苏将军和在座的将士,你们为大唐守住了西域;第三,”他望向西方,眼中有泪光闪烁,“告慰父皇在天之灵——您当年平定西域的心血,儿臣守住了!大唐的旗帜,永远不会从西域倒下!”
满殿将士举杯响应,声震屋瓦。苏定方饮尽杯中酒,抹了把嘴道:“陛下,西域平定了,但要让丝路长久畅通,还得让百姓安心。臣建议,在西域设都护府,派官治理,再修驿站,护商旅,兴屯田,这样才能长治久安。”
李治连连点头:“将军说得是。朕已有打算,在西突厥故地设蒙池、昆陵二都护府,以突厥降将为都护,让他们自己管自己,大唐派兵协助。驿站嘛,从龟兹到长安,每隔百里设一个,让商队能歇脚、补给,再派轻骑保护,看谁还敢劫掠!”
席间的西域商人听到这话,纷纷起身行礼,一个于阗商人激动地说:“陛下圣明!有了驿站和保护,我们走丝路再不用提心吊胆了!”李治笑着摆手:“你们安心做生意,大唐的土地上,只要守法,就有你们的饭吃。”
宴席散后,李治独自登上丹凤楼,望着夜色中的长安。朱雀大街上的灯火像一条火龙,一直延伸到城外,与天上的星河连在一起。他想起小时候,父皇曾抱着他,站在这楼上,指着西方说:“那是西域,是大唐的一扇窗,从那里,能看到万国的风景。”如今,这扇窗被重新擦亮,窗外的风,又能带着商队的驼铃,吹进长安的街巷了。
他让内侍取来笔墨,在宣纸上写下:“西域宁,丝路通,万国来朝,此盛世之基也。”字迹有力,透着前所未有的坚定。楼下传来百姓的欢笑声,夹杂着胡商的吆喝,这声音,比任何乐章都动听。
四、都护府的旗帜与驿站的灯
平定西突厥后,李治没有像前朝那样直接派官员治理,而是采纳了苏定方的建议,在突厥故地设立蒙池、昆陵二都护府,任命投降的突厥贵族为都护,赐姓李,让他们“以突厥治突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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