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现在的官,是不是真的变了?”
“可不是嘛!前几日新上任的县令,亲自带着衙役去修水渠,晒得跟黑炭似的。换了以前,哪见过这阵仗?”
“听说陛下编了本《臣规》,让他们天天念。我看哪,不是书管用,是陛下的眼睛亮,谁要是敢偷懒耍滑,准能揪出来!”
武则天站在驿站的廊下,听着这些话,心里像被暖炉烘着一样。她抬头看了看天,秋日的阳光正好,透过树叶洒下斑驳的光影,落在驿站墙上新贴的《臣轨》节选上,那“为民父母”四个字,在光里仿佛活了过来。
她知道,整饬吏治这条路,没有尽头。贪腐的念头像田埂上的杂草,拔了还会长;贤才的发掘像在沙里淘金,需要耐心。但只要这《臣轨》的墨香不停,只要“得人”的心思不歇,只要百姓嘴里的“官变好了”这句话能一直传下去,大周的吏治,就会像这秋日的天空一样,越来越清明。
回到皇宫时,暮色已经漫了上来。御书房的灯亮了,武则天坐在案前,翻开新送来的荐才名单,拿起朱笔,在一个“擅长改良织布机”的织女名字旁,轻轻画了个圈。笔尖落下,稳而有力,像在为这片土地,又播下一颗希望的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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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授二年的冬雪,落得比往年绵密。洛阳城的州府衙门前,新贴的《臣轨》拓本被雪水浸得有些发皱,却依旧能看清上面“清正”二字。一个穿着青色官袍的中年人正站在拓本前,用手指轻轻拂去上面的雪粒,他是刚从江南调任洛阳令的宋璟。
“宋大人,这雪天还出来巡查?”守门的老卒笑着递上一杯热茶,“您刚到任就整顿粮仓、清退冗吏,底下的小吏们都怵您呢。”
宋璟接过茶,哈了口白气:“怵我没关系,只要他们不怵百姓就好。”他指着墙上的《臣轨》,“陛下编这本书,不是让咱们当摆设的。你看这‘清正’篇写的——‘吏不畏吾严而畏吾廉,民不服吾能而服吾公’,说的就是这个理。”
老卒点头称是,忽然压低声音:“大人,您知道前几任洛阳令为啥坐不稳吗?就是因为得罪了安乐公主府的人。他们仗着是皇亲,在城里强占民宅、偷税漏税,谁都不敢管。”
宋璟的眉峰挑了挑:“皇亲就不用守规矩?”他将茶碗递给老卒,“备车,去安乐公主府附近看看。”
马车碾过积雪,留下两道深深的辙痕。离公主府还有半条街,就见几个家奴正拿着鞭子抽打一个卖炭翁,炭撒了一地,老翁抱着头蜷缩在雪地里。
“住手!”宋璟掀帘下车,厉声喝道。
家奴们见是个官,起初还想撒野,看清他腰间的鱼袋(官员身份的象征),顿时矮了半截。为首的家奴强笑道:“大人,这老头挡了公主府的路,我们教训教训他。”
“挡路就该被打?”宋璟蹲下身扶起老翁,见他额头流着血,声音更冷,“你们强占隔壁张屠户的宅子当马厩,欠着城东布庄的绸缎钱不还,这些账,是不是也该算算了?”
家奴们脸色大变,支支吾吾说不出话。宋璟回头对随从道:“把这些人带回衙门,按大周律法处置。再去查公主府的税册,漏缴的赋税,一分都不能少。”
消息传到宫里时,武则天正在看宋璟的任职文书。狄仁杰在一旁说:“宋璟在江南时就以‘铁面’闻名,有次刺史的小舅子强抢民女,他二话不说就把人抓了,连刺史说情都没用。”
“朕要的就是这样的人。”武则天放下文书,嘴角带着笑意,“安乐公主那边,你去说一声,让她管束好家奴。告诉她,朕的亲戚,更得守规矩,不然,《臣轨》里的‘法不阿贵’四个字,就白写了。”
狄仁杰领旨去了,没多久就回来复命:“公主起初还不乐意,说‘几个家奴而已’,臣把宋璟查的账册给她看了,她脸都白了,当场就把家奴赎了出来,还补了税钱。”
武则天笑着摇头:“这丫头,就是被惯坏了。”她忽然想起什么,对狄仁杰道,“明日早朝,让宋璟也来。朕要当着百官的面,夸夸他。”
第二日早朝,宋璟站在群臣中,一身青袍在朱紫官服里并不起眼,却脊背挺直,透着股凛然正气。武则天指着他说:“宋璟刚到洛阳,就敢碰皇亲的案子,这股子‘公心’,值得所有人学。朕赏他黄金百两,晋升为御史中丞,专查权贵违法之事!”
百官哗然,看向宋璟的目光里,有敬佩,也有忌惮。宋璟躬身谢恩,声音沉稳:“臣不敢居功,只知‘在其位,谋其政’,不敢负陛下所托,更不敢负百姓所望。”
退朝后,宋璟的名字传遍了洛阳城。百姓们都说:“这下好了,有宋大人在,那些仗势欺人的,该收敛了。”有个曾被公主府家奴欺负过的小贩,特意做了块“清正廉明”的牌匾,送到御史台门口,被宋璟婉拒了:“牌匾我不要,你们看我往后的行事就好。”
他说到做到。升任御史中丞后,宋璟查了不少权贵的案子:武三思的管家强占农田,他直接把人绑到朝堂上对质;太平公主的驸马走私茶叶,他封了驸马的商号,直到补了关税才解封。有人劝他:“大人,凡事留一线,免得日后难相见。”
宋璟只是冷笑:“我要是怕难相见,当初就不该当官。”
这些事传到武则天耳中,她非但没责怪,反而对狄仁杰说:“宋璟这把‘剑’,够锋利。朕就是要让天下人知道,大周的律法,不管是皇亲国戚,还是贩夫走卒,都得遵守。”
为了让律法更“锋利”,武则天还命人修订了《大周刑律》,删去了酷吏时代的严刑峻法,增加了“官员问责制”——凡辖区内出现贪腐、冤狱,地方长官要连坐。大理寺卿捧着新修订的刑律进宫时,指着其中一条说:“陛下,这条‘官员不得经商’,怕是会得罪不少人。”
“得罪就得罪。”武则天翻开刑律,“官员经商,难免利用职权谋私,坑害百姓。你看洛阳西市的绸缎庄,有一半是官员家眷开的,哄抬物价,欺压小商贩,早就该管管了。”
新刑律颁布那天,洛阳西市的商贩们放起了鞭炮。有个卖丝绸的老汉,以前总被官员家的绸缎庄挤兑,此刻对着新刑律的布告哭了:“这下好了,能好好做生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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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饬吏治,光靠“罚”还不够,还得有“养”。武则天深知官员俸禄太低,容易滋生贪腐,于是下旨提高基层官员的俸禄,尤其是县令、县尉这些直接接触百姓的官,俸禄增加了三成,还额外给“养廉银”——只要一年内没被百姓投诉,就能领到这笔钱。
洛水县令是个老秀才,当了十年县令,家里还住着破旧的瓦房。领到第一笔“养廉银”时,他捧着银子手都在抖,对妻子说:“陛下不仅给咱们体面,还给咱们底气啊。往后更得好好当差,不能辜负这份心。”
他说到做到,此后三年,洛水县的赋税全是自愿缴纳,百姓们说:“李大人拿着朝廷的钱,替咱们办事,咱们缴点税,应该的。”
除了俸禄,武则天还注重官员的“考核”。她让人制作了“政绩碑”,立在各州府衙门前,上面刻着官员的名字和任期内的功绩:“劝农桑多少亩”“修水利多少处”“断冤狱多少起”,每季度更新一次,让百姓监督。
有个刺史任期内没什么政绩,“政绩碑”上一片空白,每次出门都绕着碑走。后来实在没脸待下去,主动上书请辞了。武则天笑着说:“这碑比鞭子还管用。”
天授三年开春,吏部的考绩册送到宫里,上面记着:全国贪腐案件比去年减少七成,百姓对官员的投诉减少五成,主动辞官的庸官有三十余人,被推荐上来的贤才有两百余人。
武则天把考绩册递给狄仁杰:“你看,这《臣轨》的墨香,总算没白费。”
狄仁杰翻着册子,忽然指着一个名字笑了:“陛下,您看宋璟的考绩——‘查处权贵案件十二起,百姓满意度百分之百’,底下还画了个小老虎,说是百姓给他起的绰号‘宋老虎’。”
武则天也笑了:“这老虎好,能镇住邪祟。”她站起身,走到窗前,看着庭院里新发的柳芽,“怀英,你说,这吏治清明了,百姓的日子是不是就更有盼头了?”
“那是自然。”狄仁杰望着远处的宫墙,“官员清正,律法严明,百姓才能安心种地、做生意,这天下才能真正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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