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人听到喊声,纷纷朝观礼台看来,很快,“陛下万岁”的欢呼声便此起彼伏地响起,像浪潮般一波波涌来。
李世民抬手示意安静,声音透过扩音的铜喇叭传遍大街:“诸位父老乡亲,今日上元,大家尽兴玩乐!所有摊位的税,朕包了!”
“陛下万岁!”欢呼声更响了,连空气都仿佛染上了甜丝丝的味道。
长孙皇后看着他被灯火映亮的侧脸,眼中满是温柔:“陛下这些年,辛苦了。”
李世民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驱散了夜的微凉:“有你,有百姓,有这盛世,不辛苦。”
观礼结束后,李世民没有直接回宫,而是带着几个侍卫,换上便服,融入了人群。西市的灯谜摊前围满了人,一个老者正摇头晃脑地念着谜面:“小时穿黑衣,大时穿绿袍,水里过日子,岸上来睡觉——打一动物。”
“是青蛙!”一个清脆的童声响起。
李世民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约莫七八岁的小男孩正得意地扬着下巴,他身边站着个更小的孩子,正扯着他的衣角,奶声奶气地要糖吃。那小男孩的眉眼,像极了记忆中的李建成,尤其是那股不服输的劲儿。
“答对了!这盏兔子灯归你了!”老者笑着递过一盏花灯。
小男孩接过花灯,拉着弟弟就要跑,却不小心撞到了李世民身上。他连忙道歉:“对不起,先生。”
“无妨。”李世民蹲下身,看着他手里的兔子灯,“你很聪明。”
“爹爹说,多读书就能猜对灯谜。”小男孩仰着脸,眼睛亮晶晶的,“先生,你也来猜一个吗?”
李世民笑了,指着刚才的谜面:“青蛙,不仅因为它小时穿黑衣、大时穿绿袍,还因为它既能在水里游,又能在岸上跳,像极了……能屈能伸的大丈夫。”
小男孩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拉着弟弟跑远了,灯笼的光晕在人群中晃动,像一颗跳动的心脏。
李世民站在原地,看着那两个小小的身影,忽然觉得,李建成和李元吉或许从未离开。他们化作了这人间的烟火气,化作了孩子们的笑声,化作了这盛世里每一个鲜活的瞬间。
回宫的路上,长孙皇后见他若有所思,轻声问:“在想什么?”
“在想,”李世民望着天上的圆月,声音温柔,“明年上元,该在洛阳也设个观礼台,让那边的孩子们,也能看到这么热闹的花灯。”
长孙皇后知道,他说的“孩子们”,也包括李建成留在洛阳的幼子。她没有点破,只是笑着点头:“好啊,到时候臣妾陪陛下一起去。”
月光洒在青石板路上,映出两人并肩而行的身影,长长的,交织在一起。远处的烟花还在绽放,照亮了夜空,也照亮了前路。
李世民知道,那些深埋的伤痕或许永远不会完全消失,但当春回人间,万物生长,新的希望总会破土而出。而他,会带着所有的记忆与责任,守护着这片土地上的每一个春天,每一份欢笑。
这,便是对过往最好的告慰,也是对未来最郑重的承诺。
夜色渐深,长安的喧嚣慢慢沉淀,只留下花灯的暖光,在寂静的街道上流淌,像一首无声的歌,唱着和平与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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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节:青史留痕
贞观五年的清明,细雨如丝。李世民带着太子李承乾,登上了长安城的西望楼。楼外的原野上,新绿漫过田埂,远处的终南山隐在云雾里,像一幅淡墨山水画。
“父皇,我们要去哪里?”李承乾牵着李世民的衣角,仰着小脸问。他刚满八岁,眉眼间已有了几分少年人的英气,只是说话时还带着孩子气的软糯。
李世民指着西方的方向,声音温和:“去看看你大伯和四叔。”
李承乾愣了愣,随即想起乳母偶尔提起的往事——大伯是前太子李建成,四叔是齐王李元吉,都在多年前的玄武门之变中故去。他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小手攥紧了李世民的衣角。
马车驶出长安西门,在泥泞的官道上缓缓前行。雨丝打在车帘上,发出沙沙的轻响。李世民闭目靠在车壁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中那枚刻着“建”字的玉佩——这是当年李渊临终前交给他的,说“终究是兄弟,别让他们在那边太孤单”。
去年冬天,李渊走完了他的一生。弥留之际,他拉着李世民的手,反复叮嘱:“建成和元吉的坟,要修得结实些,逢年过节,别忘了去看看……”那时的老皇帝,眼中没有了帝王的威严,只剩下一个父亲的牵挂。
马车停在墓园外时,雨已经停了。李建成和李元吉的墓并排立在一片松柏间,墓碑上的字迹被雨水冲刷得格外清晰——“大唐故息王李建成”“大唐故海陵郡王李元吉”。墓前新添了几束白菊,是洛阳来的崔敦礼提前布置的。
李世民走上前,将带来的青团和米酒摆在墓前,又把那枚“建”字玉佩轻轻放在李建成的墓碑旁,另一枚刻着“元”字的玉佩,则放在了李元吉的碑前。
“大哥,四弟,”他蹲下身,声音轻得像雨丝,“父皇去年冬天走了,走的时候很安详。他说,让你们在那边好好的,别再争了。”
李承乾站在一旁,看着父亲对着墓碑说话,小小的脸上满是困惑。李世民牵过他的手,指着李建成的墓碑:“承乾,这是你大伯。他以前很会射箭,还会教弟弟们读书。”又指向李元吉的墓碑,“这是你四叔,他骑马很厉害,当年跟着父皇打仗,立过不少功。”
李承乾似懂非懂地弯腰,对着两座墓碑磕了三个头:“大伯,四叔,我是承乾。父皇说,你们都是好人。”
李世民看着儿子认真的模样,眼眶忽然一热。他知道,有些历史无法改写,但至少可以让下一代知道,那些被称为“反贼”的人,也曾是鲜活的兄长,是这大唐江山的奠基者之一。
离开墓园时,崔敦礼匆匆赶来,手里捧着一卷书稿:“殿下,这是臣整理的《东宫旧事》,记录了太子在世时的一些举措,比如他在关中推广的曲辕犁,还有在洛阳兴办的义学……”
李世民接过书稿,指尖拂过泛黄的纸页。上面的字迹娟秀,详细记录着李建成任太子时的政绩——他或许在权谋上不及自己狠绝,却在民生实务上颇有建树,那些推广农具、兴办义学的举措,至今仍在造福百姓。
“很好。”李世民合上书稿,递给李承乾,“拿回去,好好看看。你大伯做过很多好事,值得你学。”
李承乾接过书稿,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像捧着一件稀世珍宝。
回程的路上,李承乾忽然问:“父皇,大伯和四叔,是不是真的像书上说的那样,想害你?”
李世民沉默了很久,才缓缓道:“那时候,我们都太想护住自己在意的东西了。你大伯想护住他的太子之位,你四叔想护住你大伯,而我……想护住这天下的百姓。”他摸了摸儿子的头,“承乾,记住,权力是用来守护的,不是用来争夺的。若有一天,你站在父皇的位置上,要记得,比皇位更重要的,是百姓的安稳,是骨肉的和睦。”
李承乾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把父亲的话牢牢记在了心里。
回到长安,李世民将《东宫旧事》交给了史官,叮嘱道:“如实记录,不必避讳。建成在位时的善政,要写清楚;玄武门之事,也要写明前因后果,让后人知道,这场血案,非朕一人之过,是时代的无奈。”
史官躬身应道:“臣遵旨。”
几日后,李世民在显德殿批阅奏折时,房玄龄递上一份新修的《武德律》补充条款:“殿下,这是臣根据李建成当年提出的‘宽刑’理念增补的,删减了十五条死刑条款,增加了‘父子互隐’‘兄弟相恤’的条文。”
李世民翻看条款,看到“兄弟相恤”一条时,笔尖微微一顿。上面写着:“凡兄弟有罪,若能劝其自首,可减罪三等;若藏匿不报,罪加一等,但不得株连其家眷。”
这或许是对玄武门之变最温柔的注解——既不纵容过错,也不斩断血脉。
“准了。”他在奏折上落下朱批,“即刻颁布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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