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刚走,李世民就来了,手里拿着一卷画:“你看,这是泰儿画的回春堂,说孙先生正给贫民窟的孩子种痘呢。”
画上,孙思邈穿着布袍,正用针尖蘸着痘浆,轻轻点在一个孩童的胳膊上,旁边围着十几个孩子,脸上都带着好奇而非恐惧。画的角落,李泰用小字写着:“种痘防天花,百试百灵。”
“孙先生这法子,真是救了无数孩子。”皇后轻声道,“去年长安流行天花,城西贫民窟的孩子种了痘的,竟没一个出事。”
“是啊,”李世民叹道,“朕已下旨,让各州府都推广种痘术,还让孙先生培训医官。他说,‘医道不分贵贱,只要是能救命的法子,就得让天下人都知道’。”他握住皇后的手,“你看这天下,有孙先生这样的医者,有魏徵这样的谏臣,有马周这样的能吏,何愁不太平?你呀,就安心养好身子,陪朕多看看这些好光景。”
八、药香里的四季
入秋时,回春堂的药香里多了些桂花的甜。张老实的病彻底好了,送来了半袋新收的麦子,非要留下:“孙先生要是不收,我这心里不安稳。”孙思邈便用麦子换了些红糖,分给贫民窟的孩童。
秦越成了回春堂的常客,有时跟着上山采药,有时帮忙抄录医案。他发现,孙思邈的医案从不只记病情药方,还会写下病人的家境:“张老丈,家有三亩地,秋收后需补气血,药方中加红枣五枚,可代药费”;“贫民窟小儿,父母早亡,用廉价草药马齿苋治腹泻,疗效同黄连”。
“师父,您记这些做什么?”秦越不解。
“医者看病,看的不光是病,还有人。”孙思邈翻着医案,“穷人买不起贵药,就得想便宜的法子;富人膏粱厚味吃多了,用药就得清淡些。就像种庄稼,沙地得多浇水,黏土地得勤松土,不能一概而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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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的一个傍晚,那个患麻疹的孩子母亲又来了,这次不是看病,是送来了一双纳得厚厚的布鞋:“先生,天凉了,您上山采药穿,暖和。”孩子跟在后面,蹦蹦跳跳的,胳膊上的疹子印已褪去,露出健康的肤色。
孙思邈接过布鞋,鞋里还垫着层艾草,散发着淡淡的暖意。他想起这双鞋,是妇人用自己的嫁妆布做的,心里忽然有些发酸——百姓的感激,从来不是金银,是这份把最好的东西拿出来的真心。
入冬后,长安下了场大雪。孙思邈正在整理《千金要方》的“冬令养生篇”,秦越闯了进来,手里拿着封信:“师父,江南传来的急信,说那边爆发了瘟疫!”
信上写着,苏州连日大雨,河水泛滥,百姓中多人上吐下泻,有的还发高热,当地医者束手无策。
孙思邈看完信,眉头紧锁:“是湿热疫,得赶紧配药送去。”他转身打开药柜,“苍术、厚朴、藿香……这些药能祛湿化浊,再加上马齿苋,清热解毒,对付疫痢最管用。”
秦越一边打包药材,一边问:“师父,要不要上奏陛下,派医官去?”
“来不及了。”孙思邈把药包捆好,“你跟我走一趟,坐船去苏州。路上我教你辨疫症、配药方,到了那儿,咱们能救一个是一个。”
李小二在一旁急了:“师父,您都六十了,这么冷的天去江南,身子哪扛得住?”
“人命关天,哪顾得上这些。”孙思邈拿起药箱,“你守好药铺,告诉来复诊的病人,等我回来。”他望着窗外的大雪,忽然想起年轻时在江南行医,也是这样的冬天,也是这样的瘟疫,那时他因缺药,眼睁睁看着十几个百姓死去。如今,他绝不能让悲剧重演。
九、舟船上的医道
去往苏州的船在运河上行驶,两岸的积雪尚未消融,寒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孙思邈裹着件旧棉袍,坐在船头,借着油灯的光整理药方,秦越在一旁研墨,见师父的手冻得发红,却依旧写得笔力稳健。
“师父,这湿热疫为何用苍术不用白术?”秦越问道。
“苍术性温燥,能燥湿健脾,还能避秽气;白术虽也健脾,却偏于补,对付这疫痢,就得用苍术这样的‘猛药’,先把湿浊赶出去。”孙思邈指着药方,“你看这方子,苍术配厚朴,就像两个力夫,一个推一个拉,把肠道里的秽气清干净;藿香佩兰能化湿,就像打开窗户通风,让浊气散出去。”
他忽然咳嗽了几声,秦越连忙递过热水:“师父,您歇会儿吧,这些学生来记就行。”
孙思邈摆摆手:“趁现在有空多教你些,到了苏州,怕是连说话的功夫都没有。”他从怀里掏出那个牛皮本,翻到“江南疫痢”篇,“这是贞观六年在越州治疫的方子,你对比着看,江南各地水土不同,用药也得微调。苏州水多,湿气重,得加些茯苓皮,利水消肿。”
船行至扬州,停靠补给时,一个船夫忽然上吐下泻,脸色发青。孙思邈连忙上前诊治,见症状与苏州瘟疫相似,心里一紧:“这疫症怕是已经传开了!”他让秦越取来药材,当场煎药给船夫灌下,又让船主把所有饮用水都烧开,加些苍术煮沸,“喝了能防传染。”
“先生,这药够苏州用的,分给船夫,怕是不够了……”秦越犹豫道。
“救人要紧,先顾眼前。”孙思邈斩钉截铁,“到了苏州,再想办法采当地的草药。草木遍地都是,只要认得,就能当药使。”
船夫喝了药,果然好了许多,对着孙思邈连连磕头:“先生真是活菩萨!”
孙思邈望着他的背影,对秦越说:“你看,医者的药箱里,最珍贵的不是人参鹿茸,是‘见死不救’这四个字——只要见了病人,就不能不管,哪怕只有一味草药,也得试试。”
秦越望着师父被油灯映红的脸,忽然明白,所谓“大医精诚”,不是一句空话,是风雪里的舟船,是药箱里的草木,是明知前路艰险,却依旧要迈出的脚步。
十、疫区里的坚守
抵达苏州时,城里已是一片愁云。街道上行人寥寥,家家户户门口挂着艾草,却挡不住空气中弥漫的秽气。刺史带着医官在码头等候,见了孙思邈,眼圈都红了:“孙先生可算来了!已经有上百人染病,药库里的药材快用完了!”
孙思邈没多说,立刻赶往疫区。临时搭建的棚屋里,挤满了患病的百姓,呻吟声此起彼伏。他挨个诊脉,发现大多是湿热下注引发的疫痢,便让秦越按方子配药,又教当地医官辨认马齿苋、蒲公英等野生草药:“这些在田埂边就能采到,炒炭后煎水喝,治腹泻最管用。”
他自己则守在棚屋最里面,那里躺着几个重症病人,已经开始便血。孙思邈跪在榻前,用银针针刺他们的关元、气海穴,又亲自给他们喂药,额头上的汗混着秽气,却浑然不觉。
秦越见师父两天两夜没合眼,嗓子都哑了,劝道:“师父,您去歇会儿吧,这里有我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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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等等。”孙思邈指着一个刚喂完药的孩童,“这孩子脉息弱,得看着他退烧才能放心。”他忽然想起长安的回春堂,想起李小二烤的红薯,想起张老实送来的新麦,嘴角露出一丝笑意,“等疫情过了,咱们回长安,我请你吃西市的胡饼。”
半个月后,苏州的疫情终于得到控制。染病的百姓大多康复,街道上又有了人烟。刺史要设宴款待,孙思邈婉拒了:“我得赶紧把治疫的方子整理出来,传给其他州府,免得再出事。”
离开苏州那天,百姓们自发地在码头送行,手里捧着新采的草药、刚蒸的米糕,还有孩童画的画像——画上,孙思邈穿着布袍,周围围着一群笑脸。
船行在运河上,秦越见师父正在修改药方,忽然问:“师父,您这辈子救了多少人?”
孙思邈抬头,望着远处的青山,笑道:“记不清了。只知道,每救活一个人,这药香就能多飘一段路,这就够了。”
他把修改好的药方递给秦越:“你把这个带回太医署,让各州府都照着用。记住,医道是天下人的医道,不是哪个人的私产。”
秦越接过药方,上面的字迹已有些潦草,却透着一股千钧之力。他知道,这张纸里,藏着的不仅是药方,是一个医者的仁心,是岁月鎏金中,最动人的传承。
十一、药渣里的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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