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丈,打了胜仗,该高兴才是。”王勃递过一碟茴香豆。
老兵苦笑:“高兴是高兴,可想起那些没回来的弟兄,心里不是滋味。他们中,有会唱《陇头水》的,有能画大漠落日的,现在都埋在沙子里了……”
王勃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他想起自己写的“少年携笔登高望”,忽然觉得太过轻飘飘。当晚,他挑灯写下《陇西行》:
“烽火照陇西,尸骸满荒野。少年辞乡去,归来几人还?胡笳咽寒月,孤魂依旧山。莫唱凯歌乐,且忆骨未寒。”
诗写完,他哭了。这是他第一次为陌生人落泪,也是第一次明白,诗里不仅有花好月圆,更该有烽烟与白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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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这首诗贴在拟金楼的诗墙上,引来一片沉默。有人说“太过悲凉,扫了庆功的兴”,却更多人站在诗前,久久不语。一个曾戍守西域的文官,在诗后题道:“此诗虽悲,却见赤子心。我辈咏边塞,不可只赞军功,忘了沙场骨。”
李世民听说了这首诗,让人抄来细看。读到“莫唱凯歌乐,且忆骨未寒”时,他放下朱笔,对魏徵说:“这孩子,比朕的史官还敢说真话。”
“陛下,”魏徵道,“正因如此,才该留着这样的诗。让后世子孙知道,盛世之下,有多少牺牲;太平背后,有多少牵挂。”
后来,这首《陇西行》被收入《贞观诗苑》,紧挨着李世民的《饮马长城窟行》。一帝一少,一颂一叹,却同样道出了“兵者,凶器也,圣人不得已而用之”的深意。
边塞的烽烟,就这样借着少年的笔墨,在长安的诗赋里,留下了沉甸甸的一笔。
八、诗传千里,文脉远播
贞观十四年的重阳节,曲江诗会比往年更热闹。不仅有中原的文人,还有吐蕃的使者、新罗的学子、大食的商人,都捧着自己的诗稿,想在这盛会上露一手。
吐蕃使者带来一首《高原秋歌》,用汉语译出是:“雪山映秋阳,牦牛满坡岗。唐蕃一家亲,共饮青稞酒。”虽略显生涩,却透着真诚。
新罗学子则献上《长安咏》:“朱雀大街宽,胡商往来繁。学子求学问,愿把诗书传。”引得众人喝彩。
最让人意外的是个波斯商人,他用不太流利的汉语念道:“丝绸之路长,驼铃连大唐。香料换诗卷,万古流芬芳。”
李世民听着这些异国的诗句,举杯笑道:“朕说过,‘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如今看来,不仅人是知己,连诗都成了知己。”他指着王勃,“当年这孩子写‘若个是陶家’,朕就知大唐的诗能走出长安,没想到能走这么远。”
王勃起身躬身:“陛下,臣以为,诗能传远,不是因为笔墨好,是因为大唐的胸怀广。就像这曲江池的水,能容下中原的船,也能容下西域的筏。”
虞世南在一旁补充:“老臣近日收到西域都护府的书信,说当地学馆已开始教《诗经》,连牧民的孩子都能背‘蒹葭苍苍’。这才是真正的风华——不止在长安,在千里之外的草原、沙漠、海岛,都有大唐的诗声。”
会后,李世民下旨,将《贞观诗苑》译成吐蕃文、突厥文、新罗文,由使者带到各国。他说:“金银会用完,丝绸会穿旧,唯有诗赋,能把大唐的故事,永远传下去。”
消息传到西域,都护府的将士们把诗卷刻在石碑上,立在戍楼旁。风沙吹过,仿佛能听见“大漠孤烟直”的吟诵,与驼铃声、号角声交织在一起,成了丝路最动人的旋律。
九、岁月流芳,诗魂永驻
许多年后,王勃在南下途中落水惊悸而亡,年仅二十七岁。消息传回长安,骆宾王在拟金楼的诗墙上,写下《哭王勃》:“年少才高惊四座,一朝落水逝英魂。曲江诗会今犹在,不见当年献诗人。”
那时的李世民早已驾崩,李治登基,却依旧记得那个在重阳诗会上献诗的少年。他下旨,将王勃的诗文汇编成《王子安集》,藏于秘阁,供后人研读。
又过了百年,安史之乱爆发,长安几度沦陷。兵荒马乱中,有老书生抱着《贞观诗苑》躲进地窖,宁愿自己挨饿,也要把诗卷藏好。他说:“这是大唐的根,不能断。”
再后来,敦煌莫高窟的藏经洞里,发现了当年从长安传去的《贞观诗苑》残卷。纸页虽已泛黄,字迹却依旧清晰,“若个是陶家”的天真,“居高声自远”的风骨,“田夫荷锄忧”的关切,“莫唱凯歌乐”的悲悯,都在这残卷里,静静诉说着一个王朝的诗赋风华。
而曲江池畔的那株老槐树,依旧在每年重阳节开花。树下常有孩童嬉戏,嘴里念着“九日重阳节,开门有菊花”,声音清脆,像极了当年那个少年郎的吟诵。
或许,这就是诗的力量——它能穿越战火,熬过岁月,把一个时代的温度、气度、风骨,永远留在人间。就像李世民当年默念的那句“大唐风物美,岁岁有今朝”,虽未写进任何诗卷,却早已刻在每个读过贞观诗赋的人心里,成了不灭的记忆。
九、残卷余音,墨痕未凉
安史之乱的铁蹄踏碎长安时,曲江池畔的拟金楼早已在战火中坍塌,唯有断壁残垣间,还嵌着半块刻满诗句的石碑。一个叫李墨的老书吏,正用布巾小心翼翼地擦拭碑上的字迹,“海内存知己”的“海”字已被马蹄踩得模糊,只剩下三点水的痕迹,像未干的泪痕。
“爹,快走吧!叛军要进城了!”儿子拉着他的衣袖,声音发颤。
李墨却不肯动,指着碑上“若个是陶家”的刻痕:“你看这字,是当年王勃少年时刻的,笔锋里还有孩子气的倔劲。这碑不能丢,丢了,长安的魂就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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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连夜雇了几个匠人,想把石碑移走,可刚拆到一半,叛军的火把就照亮了夜空。匠人们吓得四散奔逃,李墨却抱着石碑不肯撒手,最终被乱兵推倒在地。弥留之际,他摸到碑上“诗”字的最后一点,忽然笑了——那点墨痕,像极了当年王勃写诗时溅在指尖的墨滴。
多年后,唐军收复长安,唐肃宗派人修缮曲江池,在废墟中找到了那块断裂的石碑。时任京兆尹的严武看着残碑,想起年少时在拟金楼听虞世南讲诗的往事,不禁落泪。他让人把残碑重新拼合,立在新建的“诗魂亭”中,又命人四处寻访散佚的《贞观诗苑》残卷。
寻访的队伍走遍大江南北,竟真从一个老农的炕洞里找到几页纸。老农说:“这纸软和,垫在炕席下不硌腰。”纸上的“田夫荷锄忧”依稀可辨,墨迹虽被烟火熏得发黑,却字字清晰——正是当年王勃写的农事诗。
更让人惊喜的是,在敦煌的藏经洞里,发现了一卷吐蕃文译本的《贞观诗苑》,译者在页边注满了小字,说“此诗可治思乡病”。原来当年吐蕃使者带回诗集后,牧民们竟把诗卷当作护身符,走到哪带到哪,连战乱都没舍得丢弃。
唐德宗贞元年间,“诗魂亭”前已摆满了各地送来的诗卷。有江南士子写的“春风又绿江南岸”,有塞北老兵题的“大漠沙如雪”,还有西域胡商用波斯文写的“丝路长,诗更长”。一个白发老妪拄着拐杖来献诗,自称是当年骆宾王的侍女,呈上一首《忆王子安》:
“曲江池畔少年狂,笔落诗成满座惊。如今唯有残碑在,犹记当年咏菊声。”
老妪说,这首诗是骆宾王晚年流落江南时所作,临终前嘱咐她“若长安光复,务必带回诗魂亭”。
亭内的残碑在岁月中渐渐风化,可前来凭吊的人从未断绝。有孩童指着碑上模糊的字迹问:“爷爷,这上面写的是什么呀?”
老人会摸着孩子的头,轻声念:“九日重阳节,开门有菊花……”
风吹过亭角的铜铃,声音清脆,像极了当年王勃少年时的吟诵。那些散落在时光里的诗句,那些被战火掩埋的墨痕,终究没有被遗忘——它们化作了长安的尘土,化作了后人的记忆,化作了每个念起“大唐”二字时,心头那一点温热的回响。
而那本曾被老农垫在炕席下的残卷,后来被收入皇家秘阁。翻开泛黄的纸页,还能看到炕洞烟火熏出的焦痕,像给那些关切民生的诗句,镀上了一层人间烟火的暖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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