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降了大概三四米,光斑扫过左侧的井壁,我猛地顿住了。
那上面,密密麻麻,布满了刻痕!
我凑近些,心脏骤停了一拍。
是字。是用某种尖锐物,或许是手指甲,硬生生在坚硬的青石上抠刻出来的字。
全都是“冤”字!
大大小小,歪歪扭扭,层层叠叠,布满了这一片的井壁。有些刻痕深,有些浅,有些边缘光滑,像是被抚摸过无数次,有些则带着崩裂的碎石茬口。一笔一划,都透着一种绝望的疯狂和冲天的怨愤。成百上千个“冤”字,挤挤挨挨,填满了视野,无声地呐喊,看得人头皮发炸,脊背发凉。
我稳住呼吸,用摄像机仔细拍下这令人窒息的景象,然后继续向下。
越往下,温度越低,呵出的气都成了白雾。井壁上的“冤”字渐渐少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暗褐色的、干涸的污渍,泼溅状,大片大片,在头灯冷白的光线下,反射着诡异的光。
是血。虽然年代久远,早已氧化发黑,但那独特的浸润痕迹,绝不会错。
铁链拖曳的声音不知何时消失了。井底死寂一片,只有我粗重的呼吸声,和绳索摩擦井沿的细微响动。
终于,我的脚踩到了实地。
井底比想象中要宽敞一些,呈不规则的圆形,直径约有两米。底部堆积着厚厚的、不知是何物的黑色淤泥,散发出难以形容的恶臭。
我抬起头灯,光柱射向井底中央。
只看了一眼,我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了。
一具白骨。
一具完整的、森白的人体骨骼,被儿臂粗细的、锈迹斑斑的沉重铁链,一圈又一圈,从脖颈到脚踝,死死地缠绕、捆绑着,悬吊在井底离地半尺的空中。铁链的另一端,深深嵌进井壁里。
白骨的姿态极其扭曲,显然死前经历了极大的痛苦。而最让人心惊的是,在白骨左胸心脏的位置,赫然插着一截东西!
一截颜色深暗,木质细腻,约莫一尺来长的——
桃木剑!
只剩下剑身和大半截剑柄,剑尖深深刺入胸骨之中,断裂处参差不齐,仿佛是被巨力生生折断。
就是它!古籍上记载的,“以桃木钉心”!
所有的线索,所有的传闻,在这一刻得到了证实。强烈的震撼和一种近乎亵渎的恐惧感攫住了我。这具白骨,就是被封印在此的“煞”?这三百年,他就是被这半截桃木剑,钉在这暗无天日的井底?
一股难以言喻的冲动,混合着学术上的求证欲,以及一丝潜藏的、连我自己都不愿承认的“释放”的念头,驱使着我。爷爷的警告早已被抛到九霄云外。
我着魔般伸出手,颤抖着,握住了那半截冰凉坚硬的桃木剑柄。
触感很怪,非木非石。
我咬紧牙关,用尽全身力气,猛地向外一拔!
“咔嚓!”
一声脆响,在绝对的寂静中格外刺耳。桃木剑应手而出,带出了几片细碎的、暗黄色的骨屑。
几乎就在桃木剑脱离白骨胸膛的同一瞬间!
头顶上方,毫无预兆地传来一声轰隆巨响!一块巨大的、我之前完全没有察觉的方形巨石,如同闸门般,严丝合缝地猛然落下,将井口彻底封死!最后一丝月光被隔绝,井底陷入了纯粹、绝望的黑暗。
完了!
我的心沉入无底深渊,巨大的恐慌攫住了喉咙。
然而,比黑暗和封死更快的,是身后传来的、清晰无比的——
“哗啦……锵啷……”
那是铁链,沉重的铁链,掉落在地的声音。不再是拖曳,而是松脱,坠地。
紧接着,一个声音,贴着我后脑勺响了起来。
干涩,沙哑,像是生锈的铁片在摩擦,带着一种沉睡了太久太久刚刚苏醒的僵硬,却又透着一丝无法形容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幽冷和……
愉悦。
“多谢……”
那声音顿了顿,似乎在品味着脱困的滋味,每一个字都带着井底特有的阴寒湿气,钻进我的耳朵。
“三百年了……”
我的身体彻底僵住,血液冻结,连指尖都无法动弹。恐惧像无数细密的冰针,刺穿了我的每一寸皮肤,每一个毛孔。
一只冰冷、干枯、只剩下骨骼和些许附着干瘪肌腱的手,轻轻地,搭在了我的左肩上。
腐烂的指尖,透过薄薄的衣物,传来死寂的温度。
那具白骨……此刻,就站在我的身后。
鼻尖,萦绕起一股浓郁的,带着泥土腥气和陈旧血锈的……煞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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