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女朋友去爬了那座被当地人列为禁地的无名山。
她下山后高烧三天,醒来后眼神变得异常勾人。
邻居家的狗看见她就疯狂吠叫,直到咬断绳子撞死在她门前。
深夜我总听见她对着空墙说话:“再等等,很快就能回去了。”
今天她突然说要带我见她的“家人”,拉着我往山顶走去。
我惊恐地发现,她的影子在月光下变成了无数蠕动的树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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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视镜里,那座被当地人用沉默和闪烁眼神划为禁地的无名山,正一寸寸缩小,模糊在黄昏沉甸甸的暮色里。它像个巨大、沉默的活物,墨绿色的植被是它虬结的皮毛,嶙峋的怪石是它裸露的骨骼。我猛踩了一脚油门,破烂的二手吉普发出一声嘶哑的咆哮,试图把那片令人心悸的阴影甩得更远些。
副驾驶上的林晚,从上车开始,就歪着头睡着了。长长的睫毛覆在眼睑上,呼吸轻浅。她累坏了。也难怪,那座山邪门得很,明明看着不高,爬起来却像是没有尽头,脚下的落叶层软得瘆人,踩上去发不出一点声音,只有自己胸腔里擂鼓般的心跳。空气里总飘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像是陈年腐木和某种腥甜野花混合起来的怪味。更别提那些无处不在的、被当地人视为不祥之兆的墨绿色苔藓,它们湿漉漉地包裹着一切——岩石、倒下的树干,甚至一些形状奇特的矮桩,摸上去冰冷滑腻,像某种活物的皮肤。
我甩甩头,想把山里那种黏稠的压抑感从脑子里驱逐出去。带林晚来这儿,或许真是个错误。只怪我当时在村口小卖部买水时,多嘴问了那看店老头一句附近有什么值得爬的山。老头撩起眼皮,浑浊的眼睛在我和林晚身上扫了一圈,特别是多看了几眼林晚那张过于白皙清丽的脸,然后慢吞吞吐出两个字:“没咧。”
是我自己,被那无名山神秘的气质勾起了该死的探险欲,又想在林晚面前显摆,硬是凭着手机里下载的残缺地图和一股愣头青的勇气闯了进去。现在想想,老头那眼神,分明是警告。
回到我们租在城郊结合部的小公寓时,天已经彻底黑透了。楼道里的声控灯接触不良,明明灭灭,把我们的影子拉长又揉碎。我把林晚半扶半抱地弄进屋,她全程软绵绵的,只含糊地嘟囔了几句听不清的音节。
“晚晚,洗个热水澡再睡?”我轻轻拍她的脸。
她猛地颤了一下,像是被惊醒,眼神有那么一瞬间的空洞和陌生,随即又染上浓重的倦意。“不了,阿唯,我好困……”她声音沙哑,挣脱我的手,踉跄着扑向卧室的床,几乎是脑袋沾到枕头的同时,就又陷入了沉睡。
我叹了口气,替她盖好被子。手指无意中触到她的额头,心里咯噔一下。
滚烫。
起初我以为只是爬山劳累,加上山里寒气重,普通的感冒发烧。去药店买了退烧药和消炎药,喂她吃下。可情况急转直下。当天夜里,林晚就开始说胡话,声音时而尖利,时而模糊,身体烫得像块烙铁。我守在她床边,用湿毛巾一遍遍给她擦拭身体降温,听着她喉咙里发出不成调的、意义不明的音节,心里又慌又怕。有那么一两次,我似乎听清了几个字眼,像是“……时候到了……”或者“……回家……”,但都被她随后更响亮的、痛苦的呻吟盖了过去。
高烧持续了整整三天。
这三天,我几乎没合眼。窗外天色明暗交替,屋子里弥漫着药味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闷的气息。林晚时而安静,时而躁动,汗水浸湿了她的头发和睡衣,整个人迅速消瘦下去,颧骨凸出,眼下是浓重的青黑。我请了假,寸步不离地守着她,心里充满了悔恨和恐惧。我不该带她去那座该死的山。
第三天傍晚,在我几乎要崩溃,准备不管不顾打急救电话的时候,林晚的体温奇迹般地开始下降。汗收了,呼吸也变得平稳悠长。我瘫坐在床边的椅子里,长长吁出一口气,紧绷的神经骤然松弛,沉重的疲倦感如同潮水般将我淹没。我趴在床沿,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感觉有一只微凉的手在轻轻抚摸我的头发。
我猛地惊醒,抬起头。
林晚不知何时已经坐了起来,正低头看着我。窗外最后一抹天光吝啬地透进来,勾勒出她侧脸的轮廓。她的烧退了,脸色是一种近乎透明的苍白,但那双眼睛……
我从未见过林晚有这样的眼神。
平日里,她的眼睛清澈明亮,带着点不谙世事的天真。可此刻,那双瞳孔幽深得像两口古井,里面仿佛有漩涡在缓慢转动,漾出一种湿漉漉、勾子似的媚意。只是被她这么静静地看着,我心头就像被羽毛搔了一下,有点痒,又有点莫名的发冷。
“晚晚?你感觉怎么样?”我抓住她的手,急切地问。
她轻轻抽回手,动作带着一种以前没有的、难以形容的柔韧和疏离。“我没事了,就是有点饿。”她的声音也变了,不再是往常的清亮,而是掺入了一丝沙哑,尾音微微上挑,带着点慵懒的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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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欣喜若狂,立刻起身去厨房给她煮粥。只要她退烧了,就好。
接下来的日子,林晚似乎在慢慢“恢复”。她能吃能喝,能走能动,甚至主动承担了大部分家务。但那种挥之不去的怪异感,却像墙角的霉菌,悄无声息地滋生蔓延。
她变得异常安静,常常对着窗户,或者一面空白的墙壁,一坐就是大半天。我问她在看什么,她总是淡淡一笑,说“没什么”,眼神却飘忽着,仿佛穿透了墙壁,落在了某个我无法触及的远方。
她开始害怕一些以前从不介意的东西,比如厨房里那把崭新的不锈钢菜刀。有一次我做饭,让她递一下,她的手指在接触到冰凉的刀柄时猛地缩回,像是被烫到一样,眼神里闪过一丝清晰的惊惧。但与此同时,她又对阳台那几盆半死不活的绿萝表现出了超乎寻常的兴趣,有时会用手长时间地抚摸那些蔫黄的叶片,嘴里无声地念叨着什么。
最让我不安的,是深夜。
自从病好后,林晚有了说梦话的习惯。不,那不仅仅是梦话。好几次,我半夜被一种低语声惊醒。那声音来自枕边,清晰,冷静,完全不像是在睡梦中。我屏住呼吸,在黑暗中侧耳倾听。
是林晚的声音。
“……就快了……”
“……再等等,这里……还不适应……”
“……嗯,我知道,很快就能……回去了。”
她在跟谁说话?
我浑身汗毛倒竖,猛地伸手按亮床头灯。柔和的光线洒满房间,林晚安静地躺在我身边,双眼紧闭,呼吸均匀,仿佛刚才那些冰冷的低语只是我的噩梦。我颤抖着伸手推她:“晚晚?晚晚?”
她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睁开那双带着媚意的眼睛,茫然地看着我:“怎么了阿唯?做噩梦了?”
我看着她无辜的眼神,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我能说什么?说你半夜对着空墙说些让人毛骨悚然的话?
我只能勉强笑笑,替她掖好被角:“没事,睡吧。”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疯狂生长。我开始留意她的一切。她的口味似乎也变了,以前嗜甜如命,现在却对带着苦涩味道的食物情有独钟,比如苦瓜,比如某种她不知从哪儿找来的、味道刺鼻的野菜。她走路的样子也变了,不再是以前那种轻快的步伐,而是带着一种奇特的、近乎滑行的韵律,悄无声息,常常在我身后突然出现,吓我一跳。
真正的恐惧,来自楼下邻居王大爷家的狼狗。
那是一条退役的军犬,平时极其沉稳,见到生人顶多警惕地看几眼,从不乱叫。可自从林晚病好后第一次出门倒垃圾,那条叫“黑子”的狗就像疯了一样,猛地从院子里扑到栅栏上,颈毛倒竖,露出森白的牙齿,冲着她发出威胁性的、低沉持续的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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