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陷入了短暂的犹豫当中,我其实大可以随口说出她想要听到的那个答案,可是这一刻我忽然不想那么想当然的回答她了,尽管我知道我的这种迟疑可能会让曾黎感到失望,但是相比于此,我更加不愿意敷衍她。
我本来以为曾黎会因此而不高兴,但她的嘴角却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比起随口就能说出来的答案,你的深思熟虑给你加分了。”
“真的吗?”
我有些忐忑的看着她,想从她的面部表情和眼神当中看出她的真实想法,毕竟女人大部分都是口是心非的。
曾黎却没有再回答我,而是跟那女人聊了起来,我因为一直在考虑曾黎的话究竟是真是假,也没有怎么插嘴,基本都在听她们两个聊。
我听了一会儿,发现这个被我看做神棍的女人确实有些门道,如同曾黎所说,她的知识不仅既广且深,而且对于命运、人生,甚至是宇宙的运转也有很独特的理解,很多人如果遇到了什么坎坷,跟她聊聊或许真能得到一些启发,但我和曾黎两个却都不在这一范围当中,因为我们的自我意识太强了,外人的理论很难真正在我们心中形成什么影响。
她和曾黎聊了一阵我才知道,原来之前跪在江水里面的年轻男女是一对前阵子堕完胎的情侣,本来这种事情现在并不少见,但那对情侣堕胎的时候孩子都已经怀了五个多月了,按照女人的话来讲是已经形成了灵魂,所以过后发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情,那对情侣很害怕,这才通过熟人介绍找到了她帮忙。
我只觉得这事儿纯属扯淡,但曾黎却问道:“这世上真的有鬼吗?”
“民间说的鬼,其实也可以说是一种科学仪器无法完全捕捉和监测到的能量,确实是存在的,但是正常来说是看不见的,而且基本上也没办法害人。”
曾黎听得将信将疑,我却有些听不下去了,道:“那你刚才敲锣打鼓撒纸钱的那些举动,就是在驱鬼咯?”
“不是,那是故意做出来给那两个小孩看的,让他们跪在江水里道歉,其实也根本没有这个必要,可是他们应该为此而忏悔。”
女人很平静的看着我说道。
我听得一怔,这个理论我倒是十分认可,也就没有再故意调侃她,此刻反而觉得她有了些大师的意思。
吃完烧烤,女人告辞离去,我和曾黎也回到了车里,准备踏上回程的路途。
“方宇,你说人死了以后真的会变成鬼吗?”
曾黎上车后,还在思考着刚才那女人的话。
“不知道,也许是吧,你突然纠结这个干嘛?”
我一边问一边启动了车子。
“我只是觉得,如果真有那样一个死后的世界存在,我心里也能有几分念想。”
曾黎说完,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我这才意识到她是想起了自己的爸妈,不禁问道:“你最近去看叔叔阿姨了吗?”
“两个多月前去过一次。”
“嗯?”
“就是案子宣判之后,我坐飞机去了一次,之后就没有去过了。”
我略有些沉默:“你一个人去的吗?”
“那不然呢?这种事情我能叫谁?”
“当时我们不是见面了吗?”
“是啊,可是那时候我们是什么关系呢?我为什么要叫你跟我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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