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凄厉又熟悉的呼喊,猛地从我身后那浓稠的纸雾深处炸开!
是奶奶的声音!绝对是奶奶的声音!嘶哑,焦急,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惊惶。
那守祠纸人的动作猛地一滞,那两个不断掉渣的黑洞眼眶猛地转向我身后的浓雾,那纸糊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一种类似惊愕的扭曲表情,虽然那表情像是被人胡乱捏出来的,怪异至极。
“不准……坏……”它发出愤怒的、断断续续的刮擦声。
几乎是同时,我感觉到一只冰冷却实实在在的手,猛地从后面那昏黄的纸雾里伸了出来,一把死死攥住了我的手腕!
那触感冰冷刺骨,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和一丝……令我心脏骤停的熟悉感。
“跟我走!”奶奶的声音再次响起,近在咫尺,却又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膜,模糊而急促。
我根本来不及思考,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那只冰冷的手传来一股巨大的拉力,我整个人被猛地拽得向后倒去,直接跌入了那片昏黄粘稠、翻滚不休的纸雾之中!
视野瞬间被彻底的昏黄吞没。冰冷的、带着浓重霉味的雾气包裹住我,像是坠入一个巨大的、正在腐烂的纸堆。那只冰冷的手死死抓着我,以一种惊人的力量拖着我往前狂奔。
身后,传来守祠纸人尖锐到变形的咆哮,像是指甲疯狂抓挠棺木:“回来!留下!点睛——!”
但它的声音迅速被浓厚的纸雾吞噬、拉远,变得模糊不清。
我什么都看不见,只能感觉到自己在被疯狂拖拽,脚下深一脚浅一脚,有时像是踩在松软的腐叶上,有时又像是踢到了硬邦邦的什么东西(我不敢去想那是什么)。四周全是窸窸窣窣的声响,无穷无尽,像是亿万的纸张在摩擦、在低语。
那只手冷得像冰,攥得我腕骨生疼,但我却奇异地没有感到一丝邪恶。只有一种冰冷的、执拗的迫切。
跑了不知道多久,可能只有几分钟,却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前方的昏黄雾气似乎淡了一些,隐约露出一个扭曲的、昏暗的轮廓。
那似乎是一个低矮的土洞入口,被枯草和诡异的、纸扎的藤蔓勉强遮掩着。洞口深处,透出一点微弱得几乎可以忽略的、暗红色的光。
“进去!”奶奶的声音再次响起,极近,又极远,充满了无法形容的疲惫和焦急,“快!它要追来了!”
我被一股大力猛地推向那个洞口。踉跄着跌进去的瞬间,我下意识地回头——
只见那浓稠的纸雾里,一个佝偻扭曲、顶着一颗破烂纸头颅的影子,正发出无声的咆哮,疯狂地朝这里扑来,它所经之处,雾气都剧烈地翻滚沸腾。
紧接着,我摔进了洞里。外面那扑来的影子和疯狂的咆哮声,在那低矮的洞口被猛地隔绝了大半,像是被一层无形的屏障挡住了,只剩下沉闷模糊的抓挠和怒吼,持续不断地传来。
惊魂未定,我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心脏跳得像是要从嘴里蹦出来。洞里弥漫着一股混合了泥土、根须和旧纸张的复杂气味。
我抬起头,终于看向那点暗红色光亮的来源。
洞窟不大,像个被遗忘的储藏室。中央点着一盏小小的、油灯一样的东西,灯焰却是诡异的暗红色,一动不动。
而借着这昏暗的光线,我看清了洞内的情形。
我的呼吸瞬间停止了。
洞里堆满了东西。角落里,散落着扎了一半的纸人骨架,白色的、削得极薄的竹篾,还有成叠的、各种颜色的糙纸。一些完成度很高的纸人靠墙站着,有男有女,穿着旧式的衣服,脸上没有画眼睛,空荡荡的一片,在暗红的光线下显得无比骇人。
而最让我浑身血液冻住的,是洞窟正中,背对着我坐着的一个身影。
她穿着那件我熟悉无比的、洗得发白的深蓝色罩衫,头发在脑后挽成一个稀疏的发髻。
是奶奶。
她正低着头,手里拿着什么东西,极其专注地……扎着另一个小纸人。她的动作熟练至极,苍老的手指灵活地缠绕、固定、粘贴,发出细微的窸窣声。
“奶……奶奶?”我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巨大的恐惧和荒谬感席卷了我。刚才……是奶奶救我?那外面那个……
那个背对着我的身影停下了动作。
她极其缓慢地、极其缓慢地转过头来。
暗红色的灯光映亮了她的侧脸。
那确实是我奶奶的脸,皱纹深刻,写满了疲惫。但她的脸色是一种毫无生气的蜡黄,像……像存放了很久的旧纸张。
而最让我头皮炸开的是——
她的眼睛。
那不是活人的眼睛。那是一对用粗糙的墨笔画上去的、巨大而空洞的黑色圆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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