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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1页）

&ldo;的确，那时候很蠢嘛。&rdo;细川泉似乎也不以为意，自嘲地笑了笑，&ldo;后来那家伙被签的驻唱骗了一大笔钱，快要倒闭了，我就给他做驻唱，一直唱到现在。&rdo;

她边说边把手上那叠纸在桌上敲了敲齐，搁到他面前：&ldo;小鬼，你太慢了。再分我点。&rdo;

&ldo;你不用在这里等我。&rdo;赤司说。在任何方面，他似乎都没有被人这样直白地瞧不起过，这不免让他感到不快。

&ldo;我说，什么事情都一个人做，这样可不行。&rdo;她撑着头望着他，话音调笑，&ldo;你越想做一个完美的人偶，裂fèng来得越快。&rdo;

&ldo;你没什么立场说这话吧？&rdo;他头也不抬，淡淡地说。

&ldo;嘁，我只是懒得和学校里的人打交道而已。&rdo;细川泉哼了一声，&ldo;根本没那个必要。&rdo;

&ldo;我没你想得那么脆弱，你也没有你想得那么坚强。&rdo;赤司放下笔，把桌上的文件收拾了一下，&ldo;好了，走吧，这些明天会有人来收的。&rdo;

细川泉懒洋洋地拎起书包站起来，赤司披上外套，瞥了她一眼，说：&ldo;你穿校服还真是让人不习惯啊。&rdo;

&ldo;哈？你这种小鬼还关心女生的打扮的吗？&rdo;细川泉夸张地笑起来。

&ldo;别忘了你的和服还是我挑的。&rdo;赤司叹气，&ldo;有什么好奇怪的吗？&rdo;

&ldo;只是觉得现在国中生的品味普遍比较糟糕。&rdo;细川泉耸耸肩。

&ldo;你也是国中生。&rdo;赤司提醒她。

&ldo;嘁，很快就不是了。&rdo;细川泉把包甩到肩上。

&ldo;你要去哪里读高中？&rdo;赤司似随口一问。

&ldo;嘛，总之我要离开这里。&rdo;细川泉淡淡地说，&ldo;我讨厌在一个地方待太久。&rdo;

赤司没有再说什么，两人并肩走下楼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初夏的天气说变就变，还不等他们走出屋檐，一阵闷雷过后，大雨倾盆而下。

&ldo;哦，这还真是给面子啊，没在学园祭的时候下起来。&rdo;细川泉望了望漆黑的天空，轻快地说。

&ldo;你有伞吗？&rdo;细川泉问他。

&ldo;没有。&rdo;赤司沉默了一下。

细川泉长长地叹了口气，仿佛做了什么破罐破摔的决定：&ldo;你叫个车回家去吧。&rdo;

&ldo;你呢？&rdo;赤司问。

&ldo;我住的地方蛮近的，跑回去咯。&rdo;细川泉边脱制服外套边说。

&ldo;那不如让我避避雨吧？&rdo;赤司转头望向她，似乎很苦恼的样子。

&ldo;这种借口不过关。&rdo;细川泉哼了一声，&ldo;不回家的话爸爸妈妈会着急的哦，小少爷。&rdo;

&ldo;父亲今天不在家，没人会在乎我去哪。&rdo;赤司淡淡地说，细川泉却觉得他的话音里有一些他自己或许也察觉不到的寂寞。

&ldo;妈妈呢？&rdo;她问。

&ldo;死了。&rdo;赤司很平静地说。

&ldo;啊，那还真是糟糕。&rdo;细川泉望着屋檐外密密的雨帘轻轻地叹了口气，&ldo;来。&rdo;她把外套撑在头顶，分他一半：&ldo;做好准备，跑啦！&rdo;

如果能搞得清楚她抄的各种小路的话，她说得没错，她住的地方的确离学校不远。赤司跟着她在滂沱大雨中闷头狂奔，他知道自己的鞋子裤子上肯定溅满了泥水，这一直都是他所厌恶的。他很少走过这些城市的角落，窄窄的小巷，乱七八糟的杂物，老旧的房屋，在黑夜的大雨中显得格外混乱，他几乎不能相信这是他一直生活的城市，繁华的，清净的世界。

细川泉从外套下一矮身钻了出去，两步奔上台阶，利落地打开楼门，顺便抖了抖胳膊上的雨珠，一转头看到赤司有些失神的模样，轻快的神色暗了一暗，冲他喊：&ldo;还不快上来！&rdo;

他每次来到细川泉的住处似乎都狼狈不堪。

玄关的花换成了一捧鲜红的玫瑰，细川泉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换了鞋脱了湿透的衬衫只穿着一件吊带蹬蹬跑进浴室，不过片刻抱着一条大浴巾跑出来，伸手抖开，顺手就往赤司头上一盖。

赤司愣愣地没有动，细川泉叹了口气：&ldo;你的自理能力不会差到这个地步吧？&rdo;

其实赤司只是觉得现在的自己很脏，一时不知该怎么举动而已。外套和衬衫都湿透了，头发也湿淋淋地贴在脸上，滴下来的水珠模糊了视线，他还抱着浸透了水的细川泉的外套。

细川泉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把他手上的外套抽走扔到浴室，然后干脆利落地拿起浴巾把赤司的头发一顿乱揉。这种时候安安静静地还蛮可爱的，像个漂亮的人偶，她想。

赤司的身材在男生里算得上单薄，虽然绝不会显得瘦弱，细川泉一张胳膊就能把整条浴巾裹到他身上：&ldo;过来坐吧，没事的，我去烧点热水。&rdo;

空调的温度渐渐让整个房间变得暖和起来，赤司微微偏过头，看着细川泉穿着宽松的t恤和家居裤，赤着脚在厨房忙忙碌碌，觉得有一些陌生。他并不知道大部分人的家都是这样的。在他自己的大宅里，从卧室到客厅，都必须一丝不苟，礼貌恭谨，他早已习惯这一切。

红茶的香气随着开水的注入氤氲开，细川泉端起茶盘，回头便见赤司端端正正地跪坐在桌边，虽然裹着浴巾还湿漉漉的看起来颇为狼狈，但骨子里的教养还真是成了身体的本能呢。她觉得有点可笑，有点可怜，倒又有点佩服。

&ldo;请吧。&rdo;细川泉给他倒了一杯热茶，&ldo;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先拿我的衣服穿。&rdo;

赤司迟疑了一下，这样实在是太失礼了，但细川泉三秒之内等不到回应就替他做了决定，十秒之内就抱着一件卫衣跑了出来。

&ldo;应该能穿得上吧。&rdo;细川泉自顾自地抖开衣服在他身上比了比，赤司眨了眨眼睛，有些出神地看着她。她一低头对上那样的视线，微微怔了一下，然后静静地笑起来，说：&ldo;我说啊，你以后还是不要和我有什么牵扯了，小鬼‐‐我们实在是两个世界的人。&rdo;

赤司却抬起了他那双有着长长睫毛的漂亮眼睛，望着她：&ldo;我让你生气了吗？&rdo;

&ldo;没那回事，你太高估你自己了。&rdo;她一如既往地嘲弄地笑了，把衣服往他怀里一丢，&ldo;去换衣服吧。&rdo;

赤司穿着她的卫衣出来的时候，细川泉正坐在地上吹头发，有些乱七八糟的黑发盖住了脸，猛一看还挺吓人。她似乎感到他的靠近，把满脸的头发拨开一条fèng儿，嘻嘻笑了笑：&ldo;蛮合适的嘛。&rdo;

她的卫衣很宽大，穿在他身上倒也正好，风格是她一贯的简洁，说是男装也不会有人怀疑。赤司还是感到有些别扭地下意识拉了拉衣裳，坐在她旁边。不料细川泉直接举起吹风机对着他吹了过来，把他吓了一跳。

&ldo;别动别动。&rdo;她笑嘻嘻地用手梳开他的头发，&ldo;手感真不错啊，长在男孩子头上太可惜了。&rdo;

&ldo;我自己来就行了……&rdo;他的抗议淹没在吹风机的噪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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