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他饮酒一醉方休,吐到意识模糊,昏迷不醒,何霁月此前还同吴恙承诺,再不会让体弱的他碰酒,这会儿却刻意拿酒敬他,目的还是同他作别。
真是好极了。
“郡主想同我一刀两断?”
闻折柳嘴角划过抹凄怆的笑。
他猛地举起陈瑾小心翼翼递来的酒杯,“啪嚓”一下摔了。
琉璃易碎,幸而下头有厚毛毯接着,酒杯只发出声闷响,堪堪裂了几道纹。
他一字一顿:“我偏不。”
闻折柳眼里有种歇斯底里的疯狂,饶是久经沙场的何霁月,瞧着心里都发毛,接触到他通红的眼尾,她心脏那块更是像被扎了千万根细针,丝丝缕缕泛着疼。
和她将关系彻底断开,于她,于他,都好,闻折柳怎么就是不明白?
两人从一开始的剑拔弩张,变成现在遥遥相望,眼里都蕴含着千言万语,嘴却跟被针线缝上一样,谁也不吭声。
何霁月轻叹一声,端起酒杯抿了口,移开视线,无意瞥见景明帝面上的焦急。
怪哉。
她同闻折柳藕断丝连,一个扯红线,一个绑红线,与景明帝何干?
再者,她们在接风宴上闹成这样,景明帝作为掌局者,缘何一言不发,甚至不派陈三喜控制场面?还像是在纵容闻折柳?
景明帝清咳一声,开始打圆场。
“霁月啊,你们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没必要闹如此僵,情人做不成,
还能做朋友,折柳,站这么久累了吧?快找个地方坐一坐,依朕看,霁月身边的位子就很合适,快坐罢。”
两人坐得近,何霁月一垂眼,注意到闻折柳不盈一握的腰身,竟弧度微胀。
是吃撑了?
可他不是一向没胃口,能吃两三口东西都不错了,还会把自己吃撑?
“折柳,你脸色不好,可是身子不适?”景明帝眼神关切,“正好郡主回来了,你回郡主府休养几日。”
又能跟何霁月住一块,闻折柳心中暗自雀跃,何霁月却觉此事蹊跷。
景明帝肯放闻折柳走?她如此好心?
迎着众人探究的目光,何霁月没落景明帝面子,她从席位起身,正要谢景明帝大恩大德,又听景明帝道。
“朕听闻你父亲病重,心甚哀之,幸而皇宫有太医相守,治起来也不算太难,你若不弃,便将你父亲钟子安送至皇宫罢。”
呵,敢情在这儿等她。
她原先还奇怪景明帝为何大发善心,原来是景明帝算好西越使臣在宴席上,她何霁月不便让家丑外扬,并不会拒绝她的建议,遂特意挑这个时候,向她提出这个换人的要求。
“朕已让禁军林统领去郡主府接人了,你只需吩咐府中侍从将人送出即可。”
不单是何霁月,坐在一旁的闻折柳也听出了景明帝的弦外之音。
无非以钟子安换他,软禁于皇宫。
何霁月上回能无情将他抛弃,这回自然也能,是他死皮赖脸,硬要缠上来,被不耐烦的何霁月抛弃,是他活该。
大不了,去长乐宫住几日,再挑个良辰吉日,随独孤秋回西越。
分明是早已计划好的事了,为何一想到要同何霁月分离,他的心,还是会疼?
……这还是他自己,亲手策划的。
闻折柳绞着手指,坐立不安,左等右等,只等来何霁月一句。
“臣遵旨。”
遵旨?是何意?
闻折柳倏然抬起头。
何霁月终于愿意选他一回了?
她低垂着眼,闻折柳与光线相逆,看不清她瞳仁里头蕴藏的情绪。
第50章
“……郡主,多谢您要奴。”
闻折柳实在不解,他小心翼翼扯住何霁月的衣角,自称从平等的“我”,变成了低何霁月一等的“奴”,不声不响将自己又变成那委曲求全的罪奴,只求她理他。
听闻折柳的“郡主”一声比一声哑,何霁月心又开始隐隐作痛。
她上次在京郊不选他,又在长乐宫不要他,到底给他留下了多大的心理阴影,以至于他现在对她,姿态卑微到土里?
他曾经,是那样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但这番将闻折柳领回郡主府,已是她计划之外的事,究其缘由,一是不在外使面前落景明帝的面子,二是……她不是拔情绝爱的神,她也会有私心,也会偏向某个人。
但她的失控,只能限制在这一次,之后预定好的事,都不可再节外生枝。
闻折柳六亲散尽,无依无靠,固然值得怜惜,可她掌握上万人的赤甲军,身为将领,也要对麾下士兵负责。
更别提尚在病中的老父,与懵懂无知的幼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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